第125节(1 / 2)

承安听到这消息时,不觉失望,只有振奋。

宫中生活多年,他早已不再相信巧合二字,那宫人死的蹊跷,恰好说明锦书之死有疑,说不准……

她真的还活着!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争取最后一点时间,赶在出宫之前,解出这个迷局。

一定要快!

锦书既然知晓承安归京,免不得为之忧心。

他若只当她死了,伤怀过后,再有自己的人生,那她反倒由衷高兴。

只怕他钻牛角尖,非要弄个明白,最后同圣上撕破脸。

照她对他的了解,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如此一来,锦书不免惴惴难安。

临近年关,圣上封笔在即,这几日忙碌的紧,晚膳也极少回来用,今晚也不知是怎么,竟早早回宫,到偏殿来陪她。

锦书心里有事,也不欲同他低头,只同往常一般沉默着用面前几碟菜,味同嚼蜡。

内侍呈了一壶酒,圣上接了,自酌自饮一会儿,微有醺然,瞧着灯光之下绰约曼妙的美人,忽的心中一软,亲自斟了酒递给她,道:“同朕喝一杯?”

那夜之事,于锦书而言堪称奇耻大辱,恨不能全数忘个干净,再不想起才好。

圣上一提“酒”字,却生生将那块好容易结痂的伤疤,重又揭开了,鲜血淋漓的暴露在她面前。

要紧牙关,她原本就淡漠的神情,蓦然冷了下来。

圣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然而话已出口,手也捏着酒杯半举,这样铩羽而归,也是不甘。

“就一杯,”圣上瞧着她,将手往她面前伸的更近,柔声道:“醉不了的。”

“啪啦”一声轻响,锦书将手中犀角筷扔到案上,站起身后,径直往内室去了。

神情冷的像冰。

圣上举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锦书被拘在含元殿里,只有圣上几个心腹知道,知她面薄,二人相处时,也不叫她此前认识的人守在一边儿,这会儿在这里伺候的,也只是陈嬷嬷并两个照看她的宫人。

陈嬷嬷侍立一侧,见这位至尊天子被狠狠落了面子,隐有恼意,不免替那位夫人担心,正待去劝,却见他神色转安,收回手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即,便提起酒壶,重斟一杯,拿着往内室去了。

夜色已深,只有豆灯幽幽,光华隐隐,锦书不喜光亮,圣上也由她,将内室烛火挑的幽暗,却也别有一番温柔。

一入内,他就见她靠在床柱,神情落寞,真真可怜。

“是朕不好,说话不仔细,倒叫你伤心,”在心底叹口气,圣上坐到她身边去,柔声道:“可朕也是无心之失,你脾气也发了,朕的面子也下了,可该高兴了吧?”

锦书侧过头去看他一眼,眼底有一闪而逝的讥诮,却没说话。

圣上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对谁低声下气过,这些日子以来,为叫她心意回转,将前半生没做过的事儿、没说过的话都做了一遍,说了一遍,然而她这般无动于衷,甚至视若无睹,将将压下的恼意,不免再度上涌。

“朕同你俯首作低,由你欺负,你便给朕几分情面,”将带过来的那盏酒送到唇边,他一口喝了一半儿,只留半杯在里头,方才递过去:“且尝一口,好不好?”

专注的瞧着她,圣上道:“就一口。”

锦书没有应声,只伸手将他手臂推开,拒绝意味明显。

圣上下颌瞬间收紧,目光转凉,盯着她看一会儿,忽的冷笑一声,将杯中半盏残酒饮了,猛地凑过身去,捏住她下巴,吻上之后,渡进她唇内。

除去宫宴那夜,他再没对她做过什么,骤然如此,反倒叫锦书一惊,转瞬的惊惶过后,她便反应过来,双臂抵在他胸膛,用力外推。

然而,男人的力气哪里是小女子所能匹敌,她勉力推了一会儿,腰肢却始终被他按住,挣脱不得,直到那口酒被咽下,方才得以解脱。

那酒气热热的,辣辣的,曾经如同勾魂毒药一般,将她带向深渊,甫一入口,便叫她连连咳嗽,面色涨红。

这叫锦书想起那夜的狂乱与痛苦,勉强压抑的恨意迸发,想也不想,便一记耳光重重甩了过去。

圣上原是能躲开的,只是瞧见她坚韧神情中隐含的溃然无助,不知怎么,竟没有躲,连伸手挥开她手臂都没有。

“啪”的一声脆响,那记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他面上。

热辣辣的,像是方才她咽下的那口酒一样。

“够了吧?”方才一番推诿纠缠,圣上衣襟有些乱,瞧一眼眼眶通红的锦书,道:“朕喂了你一回,你回了一耳光,咱们这就算是扯平了?”

锦书胸脯剧烈起伏,气息也急,缩到床榻里去,恨恨看着他,没说话。

“你不说话,朕就当你是认了,将这事儿掀过去。”

“等着吧,”圣上站起身,随手摸一把脸颊,盯着她,目光势在必得:“有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一句话说完,他也不看锦书神情,转身往外间去了。

陈嬷嬷等人在外头侍奉,见圣上与锦书二人先后往内室去,心中不免担心,只是没接到吩咐,总不好跟过去。

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正觉松口气,便听一记响亮耳光声传来,登时有些心焦,唯恐圣上怒气上来,将本就娇弱的夫人打出个好歹来。

然而没过多久,她们的忧心便全然转为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