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墨回来了, 还受伤了?
叶惊澜也顾不得自己的小失落了, 拽着周阳几步回了马车,“回家。”
俞墨没有回别院, 就在城里的叶宅歇下了, 所以只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叶惊澜就回了家,吩咐人将周阳安顿到客房去, 自己则快步进了俞墨住着的苍柏院。
“你怎么受伤了?”
叶惊澜进去的时候,俞墨正好醒了,正半靠着流云软枕醒神, 头发披散下来贴在颈边, 见到叶惊澜,问他, “院试考的怎么样?”
“没有问题,能过。”
叶惊澜坐在床边,认真端详着俞墨, 他散了发半靠在床头,不过两个月,他瘦了好多,因瘦削眉目更为冷峻,哪怕此时非常无害的披头散发在床间,抬眼看过来时,眼里的锐气挡都挡不住。
“你的伤怎么样了?”哪怕叶惊澜这个不懂医的也看出来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白的像纸,肯定受过重创。
“伤没事,丢不了命。”
叶惊澜伸手帮他挪了挪靠枕让他枕的更舒服些,“伤哪了?”
“背,箭伤。”
俞墨答的简略。
叶惊澜皱眉看着俞墨,想问的话太多,但也知道,问出口也得不到答案,这事连俞凛都不知晓,他是一个人去的。
气他性行事无忌,又知赌坊之类的生意本就伴随着刀光血影,皱眉许久,半响后才道:“这段日子你就好好养伤,生意的事我来处理。”
俞墨诧异挑眉。
一旁的俞凛接话,“这两个月您不在,许多事情都是少爷处理的。”
先前一个月,俞墨还能接到回信,后面一个月,只知他平安,完全不知道他做什么去了,跟着的那些人都被留在了原地,俞凛身为总管事,可以处理很多事情,但不可避免的,有些事情他也不能做主。
联系不上俞墨,就只能叶惊澜来主持大局。
俞凛虽然没有详细叙述,但他替叶惊澜邀功的表情证明他做的很好,俞墨看向叶惊澜,欣慰道:“你可以独当一面了,你娘地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我娘若是知道你把自己搞成这个德行,也不知道会不起气的跳起来。”伸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声音硬邦邦的,“你只管好好养伤,其他教给我便是。”
俞墨护了自己太久,如今自己只是小小回报了他一点,当不得他的欣慰。
看着他有些泛红的耳尖,知道这是不好意思了,俞墨也不再多言这件事,接过水杯喝了半杯,垂眸,指尖在黑釉瓷面上缓缓磨砂,心中斟酌着用词,几息之后才开口道:“我带了一个孩子回来。”
叶惊澜:“你的?孩子他娘谁?我认识吗?”
俞墨定定的看了叶惊澜一眼。
“咳。”叶惊澜清了清嗓子,“谁让你一直不想成亲的,突然冒出个孩子,谁都会想歪啊。”手一伸直接指向俞凛,“你看,他也想歪了。”
虽然见过陆湛知道这肯定不是俞墨的崽但还是希望从头而降给家主来个崽的俞凛:“……”
迅速收敛好表情,严重指责叶惊澜:“一派胡言,家主是这么乱来的人吗?就算有孩子,也一定会把孩子她娘一起接回来的!”
眼巴巴的期待的看着俞墨,“所以什么时候把夫人和少爷小姐接回来?”
快三十的人了还不愿成亲,操碎了心!
俞墨:“…………”
“滚一边去。”
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俞凛可惜的叹了一声,退了出去。俞墨看向叶惊澜,又斟酌了几息才道:“我曾经受过他外祖的恩惠,如今他家逢巨变,那个家,他可能回不去了,以后你就拿他当弟弟看吧。”
陆湛的身份太特殊,不好说的太清楚。
也不算骗他,当年确实承了陆湛外祖的情,如今带他回来,是还情,也是为了将来某个可能性很小很小的机会,现在看来,那个机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有就算是惊喜,没有也平常心。
不能和惊澜说的太清楚,他年纪轻,就算现在已经成长,但行为也会不自觉带了刻意,不如什么都不说,就让他们以兄弟身份相处。
抬眼看着叶惊澜。
“他才十二,你是哥哥,该让就让着点。”顿了顿,补充了句,“该管的也要管。”
该让就让,该管就管?
身为独子的叶惊澜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弟弟相处,还是个半路出家来的弟弟。
不过看着神色有些疲惫的俞墨,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起身,扶着他慢慢躺下去,“你歇着吧,晚饭时候我再来陪你。”
“晚饭不用你来伺候,你们吃你们的。”
俞墨也是真的累了,带伤连日奔波,身心消耗都大,很快阖眼睡去,叶惊澜守着他睡着了才无声的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后看向站在门口的俞凛,“那小孩在哪,叫什么?你觉得人好不好相处?”
俞凛:“家主把他安排在隔壁的翠微院,叫陆湛。”至于好不好相处,俞凛回想自己见他的两面,小孩是真的生的好看,通身的气度一看就知不是平常人,但性情,也是格外的冷,不似家主和少爷的冷厉,是一种全然的漠不关心和冷漠。
来到陌生地方没有一丝好奇。
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会有这样的性格。
俞凛出神之际,叶惊澜也挑了挑眉。
陆湛?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凝神细想之际,俞凛不确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也不知如何形容,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