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年轻的。”叶惊澜懒洋洋的道:“你得找上了年纪的老爷。”
为什么?
话本里写的不都是年轻公子么?
顾软软瞪圆猫眼看向叶惊澜,就连顾怀陵也跟着看了过来,显然以他少数到几乎贫瘠的话本阅历来看,他也是如此想的。
叶惊澜伸手点了点自己傻媳妇的鼻尖,“怎么可能卖身跟着公子走了就能成就一桩美事呢?且不说那公子是否成亲有无亲事在身,既然能买人,那家里至少有些薄产,有钱,就意味着家里有下人伺候,有下人伺候,那就代表着有规矩。”
“既然有规矩,怎么可能买进去没有调,教过就跟在公子身边贴身伺候呢?肯定是低等丫鬟开始做起啊。”
“现在人牙子那么多,真要卖。身哪里都可以,可她这么哗众取宠的在大街上自己卖自己,难道就为了进去做一个低等丫鬟?”
可,可要是公子死活要带在身边呢?
顾软软还没说,叶惊澜就已经知道她心里所想,为自家天真的媳妇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是,也有人买回去一定要带在自己身边,可这都是什么人?”
“非亲非故,这种人只能是见色起意。”
“既然见色起意,今天能买你,明天也能买别人,更别说进了府,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夫人,有没有妾室,或许得了宠爱能舒服几天,但这种宠爱能长久?一旦宠爱没了,还不是任由他的家里人揉搓。”
你一个没根基又失了宠爱的人拿什么和人家斗?怕是连家里婆子都可以随意欺辱的。
“年轻公子是好骗,可也是因为年轻,在家里上要听长辈的话,下可能还要听妻子的话,就算他真心喜爱,他也护不住人,这其中的风险太大了,就为了一时的好日子说不定连命都搭进去了,人家又不傻,也只有话本才这般写了。”
顾怀陵x顾软软:“……”
话本都是骗人的!
“那为什么是上了年纪的老爷呢?”
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出声的是名乾帝,他也曾年少风流过,这样类似话本的路数甚至还亲身经历过,现在上了年纪不好美人了,但没事闲逛也凑凑热闹,结果就听到了叶惊澜的这番言论。
从来都被美人环绕的名乾帝,还不知这里面竟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先前叶惊澜的声音压的低,但邻近人也能听到,现在被人问出来,叶惊澜也是一笑,也真的低声回他,“当然得老爷了,既然是老爷,在家里自然能做主的,能做主的,就能护住人。”
其实主要是一般上了年纪的妇人,也不像年轻时那般爱吃醋了,不像少年夫妻,再大度,那也是闹上几回的。
“最主要的,上了年纪还这般,那自然是图快活了,伺候高兴了,好歹也得些赏赐,老爷那般年纪了,儿子都说不定和她一样大了,她肯定不图生儿子站稳脚跟,就为了攒几年银子,等老爷去了,她也就收拾包袱走了。”
“不比做工辛苦赚钱轻省多了?”
说到这,叶惊澜话语一顿,把名乾帝上下打量一番,眼睛一亮,“就你这样的!”
名乾帝:“?”
“一身锦服。”有钱!
“一身气势。”有权!
“上了年纪。”活不了太久。
名乾帝:“……”我怎么觉得他在咒我呢?
名乾帝的眉梢一挑,叶惊澜心中忽然一凛,面上不动声色,笑道:“当然,最主要的是冷静。”
名乾帝还真被这两个字给吸引了,“既然是见色起意,又何来冷静二字?”
见他顺着自己的话问了下去,叶惊澜心头悄悄松了一口气,刚才心头莫名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名乾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惊澜,看他打算怎么圆这话。
叶惊澜面不改色,还真圆下去了,“当然得冷静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见色起意也得有度,若是玩的太疯狂,咳,身体也会受不住嘛,还是冷静一点的人好些。”
叶惊澜给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这是一年轻姑娘呢,就算有些算计有些手段,这种事她怎会懂的那么透彻?名乾帝正要反驳,忽然———
“这位老爷!”
那位姑娘径直扑了过来,跪在名乾帝面前不停磕头。
“求求您发发善心吧,我爹已经不能再耽误了,只需几两银子入土为安便可,小女子这辈子给您当牛做马都会还了您这份恩情的!”
和叶惊澜说的太起劲完全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的名乾帝:“……”
叶惊澜摊手。
看,这不就选中你了?
名乾帝抿唇,微微一笑,也不理会那不停磕头的姑娘,而且是微微侧身看向站在叶惊澜身后的顾软软,“这位小夫人,你的相公可了不得,年纪轻轻比我这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经验还丰富。”
叶惊澜当即跳脚要表忠心:我这是在梨园看的,我身心都是我媳妇的!
可名乾帝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接着又道:“男人,还是要适当攥紧些,不然说不定哪天就得了脏病了,死了还好,若半死不活的,也拖累你不是?”
顾软软:“……”
叶惊澜:!!!
不就说你老了嘛?
挑拨夫妻感情就算了,还咒我得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