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芳年尽量说得轻松,心里恨不得把姓元的碎尸万段。

“芳姐儿…”

“娘,王爷是什么人,那可是邑京难得的痴情男子。怎么可能是性情残暴之人?那些闲话,都是以讹传讹。”

邢氏一想,觉得有些对。

七王爷是什么人,就凭他对前王妃的深情,人品可见一斑。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用帕子按着眼角,“许是有人看不惯别人好,存心诋毁。既是要嫁,就要嫁得体面。芳姐儿,三天太赶…委屈你了。即便是紧赶慢赶,为了堵有些人的嘴,娘都要你嫁得风风光光的。”

“娘,我不委屈。那可是七王妃。成亲当日,你命送嫁的绕着京里走一圈,我要让别人都看看,他们再如何笑话,我也是堂堂正正的七王妃!”

姓元的不是想她爬着进王府吗?她偏不如他所愿!她要大张旗鼓地进王府的大门。

“娘,嫁妆什么都不用备。”

“芳姐儿…”邢氏惊呼,难道…

邢氏哭起来,芳姐儿是怕自己活不久,所以不肯要嫁妆,防着那一天吗?

芳年一见她哭,就知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

“娘,女儿不是那个意思。你看,王爷在大庭广众之下许婚,明显有些敷衍的意思。他即不重视,我干嘛非得带着嫁妆进门?王府什么都有,还能短我的吃穿?我嫁了他,日后珍宝华服,都由王府备着。”

“可是…哪个女子出嫁没有嫁妆的?”

“有啊,你女儿就是!”

邢氏口瞪目呆,女儿这个模样,比婆母还有气势。从什么时候起,在她身边娇声软语的女儿,变得这么坚强。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芳姐儿永远是无忧无虑的孩子。

都怨裴家公子,辜负女儿的真情。

“芳姐儿…女子出嫁,没有嫁妆傍身寸步难行,在寻常人家如此,在王府只怕更难。”

“别人又不知道我没有嫁妆。”

邢氏被她说得越发的糊涂,连忧心都忘记了,下意识地道:“…芳姐儿,你把娘都绕晕了。”

“娘,到时候我们抬空箱子进府,面上摆些东西,下面用石头压底。万一有一天,王爷休弃我,我就带着这些箱子归家。到时候箱子里必定装满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芳年这话绝不是信口雌黄。她曾在裴家掌家多年,打理铺子也好,管理田产也罢,就是府里的日常开销,她都能捞出油水来。

她嫁进王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抓住府里的中馈大权。

姓元的想要她的血,她同样要姓元的出出血。

第26章 嫁妆

怡然院内, 傅老夫人拿着王府送来的聘书,反复地看着,再三和下人确认。

“七王爷真说过那样的话?”

下人头埋到胸前, 声音微弱, “老夫人,小的也是从外面听来的。”

傅老夫人扶着额头,有些不太愿意相信七王爷会说那样的话。但如果万一…她想到那种可能,差点站不稳。

芳姐儿怎么这么命苦, 刚被裴家退亲,转眼就要嫁进王府。要是七王爷诚心求娶,她自是满心欢喜。可听外面的传言, 竟是被曹大人迫娶的。七王爷话里的意思,说得明白, 只要芳年入了王府,是生是死都由他做主。

这些传言目前不知是否可信,但眼看着王府那边光派人送来聘书,聘礼的影子都没见着, 她的心打起鼓来。

这哪里是娶亲, 连纳妾都没有这样的。

她忍着心里的苦, 稳住心神, 命沈婆子开库房备嫁妆。

大房的卫氏是最不甘的人,她看着气急败坏回来的女儿, 问明原由, 呸道:“珍姐儿, 她哪能和你相比。你是正经的嫡长女,将来是正室主母。她那王妃说得好听,不过是个填房。还有七王爷说的话,谁知道她这王妃能当多久?”

“娘,那毕竟是王妃,就算是只当一天,也是皇家的媳妇。”

傅珍华绞着帕子,满脸不甘。

当母女俩看到傅老夫人备的嫁妆时,不平的情绪更甚。那一只只的檀木大箱子,莫不是搬空了老夫人的半个库房。

傅老夫人哪里不清楚卫氏心思,慢品着茶水道:“芳年嫁的是七王爷,嫁妆太寒酸不合规矩。”

“娘…你没听到七王爷的话…这些东西都是白搭…”卫氏嘟哝着,就差没说出芳年命不长,再多的嫁妆都无济于事。

“别人眼红说酸话,那是别人的事。你是芳年的大伯娘,万没有盼着她不好的道理。”傅老夫人真的动了怒,要不是顾着卫氏长媳的体面,必会狠狠训斥。

卫氏闭了嘴,想着要是芳年真的活不久,按律法,王府会归还嫁妆。

她眼睁睁地看着老太太命沈婆子去给二房送嫁妆单子,和自己的女儿交换一个彼此都知道的眼神。

沈婆子前脚刚出门,卫氏就寻了借口离开怡然院,带着傅珍华,疾行至二房的院子。

邢氏一看沈婆子送来的嫁妆单子,就知掏空了婆母的小半库房,心里感恩不已。

她想着女儿说不要嫁妆的话,正要推辞,就见卫氏一脚踏进门。

“弟妹,你看看,婆婆把自己库房里的好物件都拿出来,当做芳年的嫁妆。要我说,咱们府里可是有四个姑娘,茜娘和芊娘不提,我们珍姐儿才应该是头一份。你说婆婆这么做,是不是过了些?”

“大嫂,身为儿媳,怎么可以妄议长辈。婆婆是什么样的人,哪里可能会委屈任何一个孙女。等珍姐儿出嫁时,陪嫁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