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庄严的正门一开,原本躲在暗处轻声议论的人都闭了嘴,直勾勾地看着藏青缎面蒙着的马车,想一探究竟。

焦急等候的傅万里和傅兴齐父子看到马车出来,连忙赶上去。随走在马车旁边的四喜认出来人,惊喜喊道:“小姐,是二爷和三少爷。”

芳年也很激动,把对七王爷的不满抛在脑后。待马车停靠在一边,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扶着三喜手就下了马车。

“父亲…齐弟…”

她欢喜地唤着,傅万里心疼不已。看女儿的脸色,分别就是过得不好的样子。十王爷还说女儿过得好,分明是替七王爷遮掩。不过他有句话倒是说得没错,女儿确实可以开朝回门。

“好…”他说着好字,打量了一下女儿。暗道女儿脸色虽不好,看身量,却并未消瘦,不由放心一些。

那些探头探脑的人看到仅她一人,伸长脖子往王府大门那里张望,看到正门关上,王爷的身影都没有出现,都明白今日怕是只有新王妃一人回门。

新王妃虽然精心妆扮过,但那脸色骗不到有心之人,过得好与不好一目了然。他们心里有了底,悄悄地离开,忙不迭把自己探得的消息发散出去。

傅万里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催促女儿进马车,其它的事情回家再说。

芳年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辆不起眼的马车,笑了一下。正准备扶着三喜的手进车厢,那边的婆子走过来。

“七王妃,我们小姐有请。”

“你们小姐?”芳年嗤笑,成玉乔以为自己是谁,如此势大,还让她过去回话。“你们小姐有什么话就请她过来说。”

她现在好歹是七王正妃,管她是名不正还是言不顺。成玉乔一个侯府的小姐,竟敢对她召来呼去,真够拿乔的。

前世里,虽然自己一生的悲剧不是成玉乔直接造成的,但与对方脱不了干系。这辈子,她都远离了裴林越,姓成的再给她气受,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那婆子脸色立马拉下来,“七王妃,我们小姐一片好心…”

“她的好心我心领了。”芳年打断婆子的话,冷冷地盯着她,“你替我转告你们小姐,我堂堂一个王妃,还不需要她一个侯府小姐的好心。她有那好心,多操心她自己,她可别忘记自己那搅家精的名声,莫要无事到别人门前转悠。”

说完,她懒得理婆子黑得滴水的脸,扶着三喜的手就上了马车。等她一坐稳,四喜就命车夫快速扬鞭。

傅万里父子俩是男子,倒是不宜与那婆子争论口舌,只能用不善的眼神看着她,还有不远处的马车。

那婆子朝离去的马车“呸”一声,去回复自己的主子。

“她说了什么?”马车里响起成玉乔的声音。

“二小姐,那傅三小姐真是不知所谓…奴婢说小姐请她,她竟然甩脸子,显摆她的王妃身份,还说请二小您注意自己的…名声。”

成玉乔手绞着帕子,脸色阴沉沉的,“她真这么说?”

这个傅三,小人得志。若不是阴差陌错,姓曹的多管闲事,傅三哪有机会进王府的门。那从正门娶进去的七王妃,就应该是她。

自从淑妃给她安上那搅家精的名头,原本在进宫之前有意的几家人都打了退堂鼓。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本就不想嫁给别人。

婆子见她半天没说话,忙讨好道:“二小姐,依奴婢看,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七王爷根本就不待见她,她那王妃还不知能当到几时。奴婢观她的脸色憔悴,一看就过得不好。还有奴婢看她走路的姿势,分明未经人事,二小姐莫要担心。”

“此话当真?”成玉乔阴灰的眼神大亮,喃喃道:“是了,王爷娶她是无奈之举,怎么会碰她?”

还有昨日十王爷明明说过,傅三在王府里寻死觅活的,不就是想引起王爷的注意?她恶毒地想着,既然寻死,怎么不干脆真的去死。

姓傅的以为有个王妃的名头就能趾高气昂。孰不知没有男人的宠爱,什么都是空的。她缓了缓气息,恢复往日里清高的模样,示意丫头吩咐车夫离开。

那边芳年的马车还没有入傅府,关于她在王府过得凄惨的事情就被人传了出去。

那些人绘声绘色的,说着她的脸色是多么的难看,人是多么的憔悴,还有脚步虚浮,像是受过什么不堪的折磨。

有人闻言唏嘘两声,有些坏心的人则骂她活该,想享福也要看有没有那个命。

芳年他们一路进府,邢氏早就等得心焦。看到女儿的样子,不免更加难过。

出嫁女回门,自是要先去拜见长辈。邢氏就算是有一肚子的话,只能忍着不问。一路领着女儿去怡然院,傅老夫人和卫氏都在那里等候。

当然卫氏当然是兴灾乐祸的,那眼里的嘲笑明晃晃的。芳年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向祖母请安。

“好孩子,回来就好。”

傅老夫人老而精明,哪里看不出她脸色的难看,不由得心往下沉,面上还要带着笑,“你是府里头一个嫁出去的孙女,祖母这几天都盼着你回来。”

“让祖母担心了,孙女给祖母叩头。”

芳年说着,在蒲团上叩了三个头。

“好孩子,快起来,祖母知道你孝顺。”傅老夫人说着,示意邢氏把女儿扶起来。

邢氏把芳年搀起来,立到一边。

“看芳姐儿的模样,怕是在王府过得不习惯吧。”说话的是卫氏,她见芳年脸色不好,心里乐开了花。暗道老天开眼,没让好事全被二房占了。

傅老夫人气得刮她一眼,“初到陌生的地方,定是吃不香睡不好的。天下女子皆如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可不是嘛。”邢氏接过话,不咸不淡地道:“听说当初大嫂刚嫁进来时,没有十天就哭回娘家,不知可有此事?”

卫氏僵住,那时候她嫁进来没多久,大爷就开始睡姨娘。她气不过,回了娘家。此时被邢氏揭了老底,不由得恼羞成怒。

“一码事归一码事,芳姐儿嫁的不是寻常人家,那可是七王爷。再说芳姐儿又不是正头娘子,一个填房,在前王妃灵位前还得行妾礼。”

“大伯母,什么行妾礼,芳年可不知道。王爷并没有让侄女在前王妃的灵前行妾礼。再说前王妃是侧门嫁进王府的,我可是从正门进的。”

芳年这话一出,卫氏撇嘴,“从哪个门进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的宠爱。芳姐儿,不是大伯母说你,王爷不说,你应该主动提出来。哪有填房不给正室行妾礼的,说出去都是你的不对。要伯母说…”

“好了,今日是芳姐儿回门,你说这些做什么?”傅老夫人打断她的话,对芳年道:“按理说,王府的正妃,理应从正门进,从侧门进的那是庶妃。王爷既不提,你就装做不知道,万没有主动去行妾礼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