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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这两人曾有苟且,让姓元的做了那乌龟王八,所以他的性子才会变成这般?

这样一想,他倒值得同情。

突然,床上的男子骂咧咧地坐起来,“你是捏死人哪,手这么重,看来还是吃得太多了。”

“表哥…我从早上到现在才吃了半个馍…哪里多了?”女子的声音很细,委委屈屈的。

“半个馍?成天什么都不做,还吃馍,看你这力气大的,晚上就别吃了。”男子重新躺下。送饭的每次只两次饭,刚够一个人勉强填饱肚子。而他们是两个人,只能分食,他是男子,吃的自然多些。

女子用袖子擦脸,像是在抹眼泪。

男人不耐烦地吼道:“哭什么?就知道哭,老子要不是遇到你这个丧门星,现在还是国公府的世子,何必受这样的罪?”

“表哥…你怎么能全怪我?”

“不怪你怪谁,要不是你耐不住寂寞,说元翼那厮不能人道,老子能被你勾上?你放荡也就罢了,还想着把肚子里的孽种赖在元翼那厮的身上,害得老子被你牵连,遭了这么多年的大罪。”

“不是孽种,那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那样说?表哥,从小到大,玉秀对你的情意,你还不明白吗?要不是父亲贪图王府的富贵,我怎么会嫁给那样的人。说起来还是外祖母求陛下赐的婚,要不然我们怎么会…”

“你水性扬花,谁知道还有没有上过别人的床?”男子哼哼着,不以为意地道。当年的赐婚确实是外祖母去求的,但主意却是母亲的。母亲不喜欢玉秀表妹,不想自己娶她。

成玉秀瘦弱的身子晃了晃,像是很伤心,伏在他身上哭起来。这么多年了,比这样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不少。原本风度翩翩的表哥像变了一个人,对她没有一点怜惜。

“好了,别哭了,哭得人心烦。我也就是发发牢骚,不知这是什么鬼地方,父亲母亲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到时候等我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弄死元翼那厮。”

男人不耐烦地侧过身子,嘴里不里啐念着什么,听着像是诅咒人。

许是男人的话起了效果,女子终是不哭了。她慢慢地坐在床上,身子缩着,跟着躺了上去。

芳年这下心里彻底明白了,颇有些同情地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这男人,原来竟是不能人道的,还被自己的王妃算计,差点当了便宜爹。怪不得他性子古怪,脾气不好,想一想,真是可怜。

元翼的视力极好,将她怜悯的眼神尽收眼里,不由得危险地眯起。

这女人,是在怀疑他不能人道?

第52章 共眠

芳年看不清他的面容和眼神,但却能感知到危险。她忙把身子往前再倾一些,面向着洞口。

下面的那两人都躺在了床上,成玉秀平躺着,如此一来,芳年看到了她的真容。她很瘦,长相自然是不差的,就算是憔悴麻木的神情,也不可否认她是一个美人。

她的眼睛和人一样,是麻木的,就那样睁着,像是呢喃一般,“表哥,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出去?”

“肯定能出去的,我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公子,父亲母亲肯定一直在找我。元翼再厉害,还能关我们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们会出去的。”

“表哥,要是我们出去了,我该去哪里?”

唐晔不耐烦起来,坐起来吼道:“你成天问这些有什么意思,等我们能出去再说!”

“表哥…你可不能丢下我。”

“知道了。”唐晔懒得理她,重新躺下,闭上眼睛。

成玉秀一直睁着眼,她想起了自己的从前。在侯府里,她是嫡长女,自小锦衣玉食,奴婢成群。出嫁后,她是七王正妃,七王爷性子冷清,对她不闻不问,从不踏足她的屋子。两人分院而居,成亲之日她连自己夫君的面都没有见着。

她委屈,向母亲哭诉。母亲替她出主意,授了她诱夫之计。她抛下女儿家的矜持,大着胆子献身,谁知竟被他丢了出来。

他的表情,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般。那眼神就像冰锥,刺得她的心鲜血淋淋。

她仓惶逃走,哭得死去活来。

还是自己的丫头看出了端倪,说世间有两种男子是不近女色的。一种是龙阳之好,另一种是天阉。

王爷的身边没有小妾通房,也没有年轻俊秀的男子相伴。她心下生疑,自己生得貌美,若是寻常的男子,就算是没有动心,也会怜香惜玉,万不会把她丢出门外。

除非他是天阉,不能人道,天生对女子无感。

这么一想,她气是顺了,却更觉委屈。未出嫁前,她与外祖家的表哥青梅竹马,要不是陛下赐婚,自己是要嫁给表哥的。

初闻赐婚,她是不愿的,后来无意间见过七王爷,被他的出尘姿仪打动。谁知道他竟不能人道,难不成她大好的韶华就要浪费在一个天阉身上。

她痛苦难堪,无处排解。越发念起表哥的好,恨天公不作美,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王府里呆得度日如年,她渐渐受不了,常回娘家。

一来二去,总会见到表哥。他们在月下诉情,在花前漫步,许下生死不离的诺言。终于情到深处,再难自抑,不想几个月后她竟有了身孕。

腹中孩子是她和表哥的骨肉,她一定要生下来。帝王赐婚不能和离,她左思右想,决定赌一把。

她派人把自己怀孕的消息散出去,并在众人面前表示这是王府的嫡长子。她想的是,七王爷不能人道,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男人重脸面,怕断了香火,为了掩人耳目,他说不定会默认她的做法。

但是她错了,错估了男人的狠心。

最后她孩子没了,表哥和自己被关在一起。开始,表哥对她百般呵护,有几口吃的都紧着她。

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她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表哥渐渐变了,暴躁易怒,常有不顺心就打骂她,送进来的吃食,多半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她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侧过身抱着身边的人。

芳年看着他们,见他们停止了说话,都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想来他们关了多年,这样的话不知说过多少回,说得都没什么意思了。

小口被重新挡住,她眼前一抹黑,感觉自己被人拉起身。他依旧是牵着她的手,两人默默无言地出了密室。

一回到屋内,芳年就想挣脱他的手,无奈他力气大,死拉着不放。

“王爷,他们是谁?您带我来看他们做什么?”即使知道,她觉得也要装下糊涂。

他的眼睛紧盯着她,“他们的身份,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