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 / 2)

易姜抿唇,瞬间又扬起笑脸,转过身去看着他:“没有的事。”

公西吾端详着她的神情:“真没有?”

易姜柔顺地偎进他怀里:“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公西吾心中一震。这些时日以来,她与他越来越有夫妻心心相印之态,但唯有此时的这一句话是对他最大的宽慰。他埋首在她颈边,深深吸了口气。

易姜的双手揽着他的腰,轻声问:“何时能给我授官?”

“我会尽快催王上下决定的。”公西吾站直身子,准备去书房,却又被易姜拉住了胳膊。

她踮起脚来吻他,搂着他的脖子主动而热情,甚至撬开了他的牙关。公西吾节节败退,一直退至墙边,被她的手轻轻抚着脸,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湿热的吻伴着低低的呢喃:“我觉得就要离不开你了,师兄……”

公西吾陡然托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她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腰。

他决定暂时还是不去书房了。

☆、第64章 修养六三

一晌贪欢,离开房间去书房时已经天黑了。

公西吾想着易姜最近渐渐开始关心自己的表现,心中竟有些愧疚。

每日吃饭前她都要先尝一遍,觉得口味适中才会准他开动;也开始对他的起居作息嘘寒问暖;偶尔也会像今日这样主动地与他亲热。

越是这样夫妻和睦,他就越希望能给她最适合她的生活,原本这也是一心要带她回齐国的原因。她不该困在宅第之中,应该有更大的作为,像以前那样纵观天下,有合纵五国的决心和意志。

一思及此,他决定还是继续去催一催齐王建。

冬日到了末尾,云阳夫人又登门造访了几次。公西吾都避而不见,每次见易姜招待完她后又都是一副很疲倦的模样,先前的念头便又坚定了一分。

上疏几次入宫,齐王建总算是松了口。相国势大,他终究是要顾忌着些的,若是公西吾是个强横不讲理的奸佞,硬要让易姜为官,可能他也无法阻拦,现在既然已经给足了尊敬,他也只好卖个面子。

刚做下这个决定,舅舅后胜就急匆匆地入宫来见了他。

“王上怎么能答应啊,公西吾势力已经很大,岂能让易夫人再为官?他们夫妻同心,倘若届时二人互相勾结,摆弄权势,齐国岂不是要变成他公西一家的了?”

齐王建道:“本王也担心过此事,但相国说他正是看中易姜对齐国有用才娶她的,想来也没那般伉俪情深,二人平常也是各怀政见,舅舅未免太多虑了。”

后胜一听急了:“想必太后也未必会同意此事。”

他将太后搬出来,齐王建的确是有些苦恼,思索了许久,终究还是败给了公西吾连日来那一道道上疏:“本王相信相国为人,他在齐国这些年劳心劳力,凡事都是向着齐国的,舅舅与他同朝为官,也该信任他才是。”

后胜气闷语塞,憋了一肚子不甘,告辞去见君太后了。

转眼到了开春时节,一直多受阻挠的授官一事总算是有了着落。齐王建原本下令拜易姜为上卿,后来被君太后唠叨的没有办法,只好又改成了下卿。

对于曾经的五国相邦来说官职是低了点,可是对于如今嫁做人妇的易夫人而言倒是不错了。

不过齐王建又下了令,下卿准议国事而不可入朝会,所以易姜依旧无法与男人们一起出入朝堂。

天气暖和了,相国府的花园里重新整改了一下。这是易姜的主意,免得云阳夫人每次来都一副跟进了她自家门似的各种秀熟悉,连那个小湖都被她填了,挪去了别的位置,造了一汪浅池。

公西吾没有任何意见,随她怎么倒腾。可怜了认惯了路的聃亏,晚上摸黑走路险些栽进新挖好的小池里,闹了个大笑话。

园子里花草开始繁盛,易姜站在其间侍弄花草,少鸠忽然幽幽地冒了出来。

“听闻你终于拿到官职了,可喜可贺啊,这下该自由多了吧。”

易姜扯了一下嘴角:“确实,不过还不够。”

少鸠左右看看:“我看你最近与公西吾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嘛,哪里看得出来你是被他抢回来的。”

易姜挑挑眉:“所以他对我的戒心少了许多。”

“可我听裴渊那意思,他好像是真喜欢你的。”

易姜转头冲她笑了笑:“他是喜欢我啊,他向来都是直说的啊。”

看她这模样,料想公西吾说的喜欢也不是什么好话,少鸠撇嘴:“你有何打算得告诉我才是。”

易姜叹了口气:“我还想问你有何打算,裴渊太信任公西吾,我也不好与他直说什么,到时候如果我真走了,你是追随我呢,还是跟着他呢?”

少鸠愣了愣:“谁要跟着他!”她说完转头,恰好看到远处回廊尽头远远走来的裴渊,哼了一声走了。

裴渊刚看到她就撞上了聃亏,还以为这二人先前是在一起的呢。也是凑巧,聃亏刚好朝少鸠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被他给撞见了。

“看什么呢,没见过姑娘啊?”

聃亏眼神古怪地打量了他几眼:“少阴阳怪气,我可不喜欢那样刁钻的女子,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将她当个宝呢?”

裴渊跳脚了:“休要胡言!你哪里看见我将她当个宝了?”

聃亏翻个白眼越过他走了。

易姜在园子里站得久了,丢下花草离开了花园。刚沿着回廊走到前院,却见有个年轻男子立在新发芽的高树旁,穿一身绛色胡服,背影像极了赵重骄。不过仔细看看又觉得比赵重骄的身材要结实一些。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想看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恰好一个侍婢经过,朝她见礼,惊动了对方,那人转过了头来。

易姜愣了愣,这人竟然是她见过的,就是当初在赵魏边境被她错认为是赵重骄的那个年轻胡人。若非这张脸的五官轮廓太明显,还不至于记得这般清楚。

“原来这位就是易夫人,久闻不如一见。”对方显然已经将她给忘了,是听了侍婢对她的称呼才赶紧上前见了一礼。

易姜回礼,视线落在他脸上:“敢问阁下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