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三叔知道,你只是不想连累我们,才决意牺牲自己!但,这件事发展至今,一切都已经迟了。纵然你现在解除婚约,宣布与我君家脱离关系,亦也已经迟了。我只要知道了这种事,无论从哪一方面说,我都不会置之不理。”
君无意沉吟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清寒,你不要忘记,三叔我如今固然是个残废,当年却也曾经是一个军人,一曰是军人,一辈子也是军人,军人有军人的血姓!”
“和亲这等屈辱的事,只要是胸中还有一点血姓的军人,就是决计不会同意的!更何况,此事还是发生在你的身上,我君家的媳妇身上!”君无意剑眉一轩:“退亲之事,我可以做主应承。但血魂山庄这件事,我君家非管不可!你纵不是我君家的媳妇,却还是我君家的女儿,君家之人,绝不容任何人玷污!”
“不错!三叔说得好!”君莫邪冷冷的道:“纵然你一番好意,不想连累君家,但现在我君家却不能就此退出!纵然你决意退了亲,也不能让你就此回管家去!你以为我们只是为了你所说的那一纸婚约吗?哼!这已经是君家不得不雪的奇耻大辱!”君莫邪瞪了她一眼:“不要太自以为是!女人为什么总是这般的短见识!”
君莫邪的声音冷冷的,话也说得颇为难听,但管清寒听在耳里,却只有说不出的感动。
君无意召过一个下人,附耳说了几句话。那下人疾步向里走去,不大会,便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交到了君无意手里。
君无意把木盒托在手上,道:“清寒侄女,这里面,便是退亲文书,这封退亲文书早在你初进君家大门之时,就已经拟好了,主持之人便是家父。等到血魂此事有个了结之后,我便会代表君家昭告天下,宣布你管清寒与我君家再无任何关系!但在此之前,你,仍是我君家的媳妇!纵然你单方面否认不是,我们也是绝不答应!”
君莫邪笑吟吟的看着这个木盒,悠然道:“这个木盒,相信只得两个结局。其一,我们平安度过这个关口,彼时我会亲手打开它,还你自由!其二,它与我们,与你,同时葬身,化作灰烬。纵然让它粉身碎骨,也决不让它安安稳稳的到血魂山庄里面去。”
君莫邪微笑着,淡淡的说道。但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恰到好处的表达了不惜玉石俱焚、共赴幽冥的决心!
管清寒凤眸泪眼迷离,眼看到君莫邪从容淡定的温煦微笑,眉宇间似乎洋溢着剑试天下的英风豪气,不知为何,迷茫的心中竟然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管东流在一旁,倍觉如坐针毡,本来女儿大义凛然的抉择,让他悲伤无限,却有颇有几份欣慰,可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事情却又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已经让他连劝说也没的劝说了。重重的叹了口气,狠狠地一跺足,道:“君兄,你,你,唉,我怎么说你才好!你这般选择,岂不是辜负了清寒这孩子的一番心意!与国与家、与人与己,真的好吗?”
“管兄的难处,我知道,清寒这孩子的心意,我更明白。”君无意理解的笑了笑:“管兄说的也不错,相信就这件事情来说,就算是换作了当今陛下,恐怕做出的也是与管兄同样的选择,没有人说你不对,只不过大家的立场不同而已。”
“而实际上,这样的事情,也是我们军方与政方最大的矛盾冲突之所在!政方求稳定,军方则铁血;这是不能调和的,政方若是铁血,国家必然四分五裂;但军方若是求稳,则灭国不远!”
“而我们君家,身为军方之首,若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妥协了,岂不成为千古笑柄?非是不愿为,实是不能为,亦不敢为!”
管东流猛的一拍脑袋,我怎地将这件事情给忘了!跑到一帮战争狂人的家里说和亲,这不是明摆着找不痛快?都是那个该死的畜生,非在这个当口当众说破这事,害了君家、害了管家、真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管兄尽管去做管家的安排,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怪你。而清寒,这段时间,仍请留在君家吧。”君无意微笑着,声音虽然悠缓,但却是不容拒绝。
管东流长叹一声,沉默了一会,终于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出,事已至此,再无弯转的余地,他身为一家之主,亦要有许多事作出安排,毕竟面临灾难的已不止是君家,还有管家!
“关于令二公子那件事情和那个女子之事,我另有打算。尚请管兄千万不要插手此事。”管东流本打算回去之后立即前往灵雾湖霓裳阁找那叫月儿的青楼女子算帐,但君无意这一句话,却让他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走到厅门,站定了一下,才道:“厉家,只给了我们两个月的时间,请君三弟早做打算。”
君无意目光闪动,沉沉的道:“谢了,管兄,你也回去准备吧。”管东流一顿足,出门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