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公主也是极得帝宠的,她却不像新安公主这么没脑子,在外的时候,从来都表现得十分低调。但却并不代表她性格和软怕事,她淡淡地道:“我并无意插手皇妹之事,只是奉劝皇妹不要再肆意妄为,再这样下去,皇家的脸面就要被你丢完了!”
说完不着痕迹地甩开新安公主的胳膊,退到了一边。新安公主想发火,终究还是忍了下去。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和豫章公主在外边撕破脸皮。如今皇权坠移,门阀士族轮流执政,元帝一心重塑皇家权威,对宗室约束极为严厉,若是曝出了皇家内苑争斗不休的丑闻,他必定勃然大怒。
这时沈沅钰已经走了过来,先是吩咐道:“还不把这个冲撞了公主的丫头给我拖下去,过了老祖宗的大寿再行发落。”
这么做,实际上是救了丫鬟的性命。谁知道这个跋扈的公主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能叫庾莹给沈沅璧下跪赔礼,却不能叫新安公主给一个丫鬟道歉,毕竟身份的差距在这儿摆着呢。
就有两个婆子将兀自磕头不休的丫鬟拖了下去。沈沅钰又对沈沅依道:“还请五妹妹带公主到芳菲院去更衣。”沈家早就准备好了给贵女们换衣服的地方,就在距离时晴轩不远的芳菲院。倒不是沈沅钰拿大不愿亲自带着新安公主去,实在是她和新安公主势成水火,不想再把矛盾激化。
这时沈沅珍走上前来,拉着新安公主的胳膊道:“我带表姐过去。不必麻烦五妹妹了!”
沈沅依正是求之不得,她自诩为名门闺秀,刚才看了新安公主的做派,若不是她乃主人家,真不想和这样的公主沾染上一点儿半点儿。
新安公主本来还想说话,被沈沅珍硬拉了出来。出了时晴轩的大门,周围都是两人的心腹丫头,新安公主杀气腾腾地道:“沈沅钰这个贱婢,今天不让她出个大丑,难消我心头之恨!”
沈沅珍道:“表姐,我早就与你说过了,这个妖女邪门着呢,现在你相信了吗?那贱婢口才了得,这里又是沈府,你虽然贵为公主,怕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我劝表姐还是忍下这口气罢!”这哪里是劝新安公主忍气吞声,分明就是在煽风点火地挑唆。
新安公主哪里受得了这种激将:“我就不相信,我一个堂堂嫡公主,还收拾不了一个三等门户生出来的小贱人!”招手叫了一个女官过来:“去前头把太子哥哥给我请过来!”
沈沅珍低下头,适时遮掩住嘴角那一丝诡计得逞的笑意。
官家小姐们外出带上一套或者几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这是约定俗成的做法,到了芳菲院,新安公主换了一身烟霞色的宫装,就听见外头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留在外面的宫女传禀道:“太子殿下来了!”
帘子一掀,太子庾邵恒缓步走了进来。那时的男女大防远不及后世严格,算起来太子也是沈沅珍的表哥,又早已成婚,沈沅珍就没有回避。
太子身穿杏黄色夔龙纹的袍子,长得虽然没有庾邵渊那般俊美,一双眼睛却寒光闪闪,十分明亮!常年位居高位,养尊处优,也让他身上带了一种上位者所特有的威严。
沈沅珍不敢怠慢,急忙上前一步,就要跪下:“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太子摆摆手道:“表妹请起,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行此大礼!”称她为表妹,就是把她当作自己人看的意思了,沈沅珍心里一喜。跟在太子身边的一位女官已上前扶住了沈沅珍。
沈沅珍退后了两步,凭着女人的直觉,感觉一束*辣的目光在她的腰、臀、胸等处逡巡,她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却见太子一脸的宝相庄严。而太子身边,只带了一个女官和两个内侍,她不由暗暗奇怪,难道自己感觉错误了?
太子人品端方,世所共知,应该不会是他吧?
却不知太子却在暗想自己有三年没见过这个表妹了,都说沈沅珍出落成兰陵沈氏第一美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自己早已娶了正妃,怕是没有机会染指了。日后叫手下多去民间寻访一下,找几个长得和她相仿的女子纳入房中,想必别有一番情趣。
他这边正在意淫得爽快,忽听到新安公主道:“太子哥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太子对这个总是闯了祸就找自己给她擦屁股的的妹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疼爱,因为父皇和母后都对新安十分溺爱,将她视作掌珠,他为了投其所好,尤其是为了讨好父皇,这才表现得对这个胞妹言听计从。
“你说什么,二哥听着呢!”太子收回绮思,十分熟练地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
“我要你帮我对付沈家三小姐沈沅钰那个贱婢!至少要让她在人前出个大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