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隆猝不及防,后背撞了身后的橡木桶上!木桶被他撞得朝后倒去,索隆没来得及稳住平衡,直接背朝下又栽倒了地板上。
后脑磕得不轻,索隆低低咒骂一声,刚想撑起身就被压了回去——鱼直接攀到了他身上,目光无机质地他身上梭巡一下,尔后直接定格他脖颈处,接着便俯下身,慢慢凑了上去。
——完全是不想跟“鱼饵”交流的态度。
身体相贴,隔着汗衫的衣料都能感觉到她身体蜇的凉意。
索隆突然无来由地烦躁起来。
就犬齿抵脖颈皮肤上的一刹那,他倏地举手卡住她的两腮、让她不能再进一分。
她攀住他手臂的手立刻因不满加了力道,指甲嵌入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锐痛。
索隆看都没看她,只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片刻后略带讥嘲地勾了勾唇:“……咬那里的话就糟糕了。”
说着直接把她的头按到胸口处。
“能被看到的部分都不行,自己想想怎么下嘴吧。”
不知道是真的明白了他的话、还是只是遵从本能——她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襟,指甲有些粗暴地划过锁骨,继而扯坏了襟口、露出胸口的皮肤——以及其上笔直地横贯心脏、胸膛的狰狞伤疤。
她低下头微微张口,犬齿悬伤疤的顶端——稍稍一顿,她偏了偏头,锋利的犬齿便顺着伤疤的脉络刮了下去、力道由浅至深,拖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尔后停心脏的位置。
微一停顿,便咬了下去。
索隆的瞳孔猛地一缩。
——犬齿刺破皮肤的一瞬,心脏剧烈地鼓动起来、敲击着鼓膜与颅腔。
血液汩汩涌出,痛感只是一闪而逝,紧接着感知像是被麻痹了——
伴随着血液的流失,心脏的起搏渐渐变得滞而钝,却仍旧明晰。
咬合处渐渐蒸腾起甜美的灼烧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渗入血管、继而迅速扩散,不过片刻就仿佛点燃了全身的血液。
感觉越发强烈,索隆的胸膛快速起伏了一下,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咬了咬牙,他迅速反手把长刀抽出一些、直接握住刀刃。
手掌被锋利的刀刃割破,剧痛方才将理智拉回一些。
他的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半晌终于绷到极限,他有些粗暴地大口喘息几次。发觉无法缓解之后干脆闭合牙关、咬破了舌尖,握住刀刃的手亦微微发颤、因过分用力的缘故手臂的血管浮凸起来。
半晌,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沫,沙哑地嗤笑一声,沉声断断续续地自语:“……说什么咬了之后会爽到没命……结果海王类的牙齿……也不过就这点程度而已……”
狠狠地呼了口气,他慢慢举起手、悬她后颈处。
“差不多就适可而止吧。用餐时间结束了,白痴鱼。”
说着重重地劈了下去。
……
“要补血的话还是喝点别的比较好吧,罗罗诺亚?”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头上响起。
索隆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抬眼朝楼梯上方看去。
道兰笑嘻嘻地蹲第一节楼梯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大剑豪的狼狈相——
索隆正背靠着舱壁坐地上,长腿一收一展,端着酒杯灌酒。另手搭着身边的橡木酒桶,舒展的手臂上还有血迹。衣襟被撕破,露出的胸口亦是血痕斑驳。
面对道兰的幸灾乐祸脸,索隆嘴角扯出一个讥嘲的弧度:“……满脸都写着‘没死真可惜啊’。”
“当然,本来打算被吸干之后趁机把鱼小姐偷走来着。”道兰一脸遗憾,“海妖牙齿的毒液可是能让男看见天堂的杀器,之前还没见过一个能保持理智活到最后的家伙呢。”转眼看了看一旁睡地板上的小豆,啧了一声:“打晕她了?真粗暴啊。”
说着走下楼梯到了索隆面前蹲下,“的药呢?”
索隆一言不发地把之前给小豆闻过的药瓶扔了过去。
道兰低低惊呼了一声,迅速接住小瓶。“小心点!”心疼地擦了擦瓶身,“这可是驯服海生物的顶级‘猫薄荷’,光这么一点儿就值五千贝利!”
他把瓶子小心地收好,又抬头看向索隆:“衣服撩起来。”
索隆面无表情地瞥向他,“干嘛。”
“约定好的报酬。”道兰盘坐地,从袖子里拈出一只精巧的小刀,“伤口还残留着不少毒液,提炼出来的话就是顶级春.药,只要一滴就值回一个大海盗的头了。”
索隆面带嘲意地勾了勾唇。“的买主还真够龌龊。”
道兰哼笑一声。
“听说以前这玩意儿供应量不足的时候,有些家伙会让饲养的海妖去咬海军提供的死刑犯。被活生生地吸干怎么想都挺可怜的嘛?所以说的买主可是个温和派的善心。……她咬哪里?”
见索隆指了指心脏的位置,道兰的表情微妙起来,“还真是了不得的地方啊。”唱歌似的语气,“心碎了吗,罗罗诺亚~?”
索隆完全没有搭话的兴致,只是沉默以对。
道兰全不意,继续捋老虎须:“毒液有麻醉的作用。稍微恢复痛觉就代表差不多清理干净了,记得告诉。”说着小刀凑近他胸口重新挑开伤口、开始慢慢放出少量血液、纳入一只小巧的空瓶。
因为认真作业道兰不再说话,舱室内安静下来。隔了半晌,索隆突然出声打破了沉寂。
“她还剩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