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你哪里来的栗子啊?”戈秦文看了眼纸袋上的商标,惊讶道:“还是后街那一家的。一直排着好夸张的队伍,我都没吃到过。谁送你的?”
她后半句是明知故问的。
季若云无奈地笑了下,递给她一整袋,说道:“多吃东西,少说话。”
戈秦文看了眼身后的王启辉,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眼神。她促狭地笑道:“好好好,我们都不许问。就当云云刚才在后园采回来的。”
季若云把一袋都给了戈秦文,另外一袋子倒了一半在塑料袋里,递给俞婷道:“你们谁要吃?趁还热,赶紧分了吧。”自己留了一半。
大家吃她的嘴短,不方便光明正大的调笑,但眼神都是意味深长的。
刚刚周辅阳叫她过去,不少人都看见了。
王启辉边剥着栗子,边哼哼唧唧地唱着:“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
季若云忍无可忍,飞过去了本本子打他,正中脑门上。
“啊哇!”
“……”
社团课的时候,谢老师还是在讲棋谱。
他们照例也还是在对弈。
季若云低头看着棋盘上的黑子,手里拿着棋子,盯得眼睛都有点发酸了,还是看不到出路在哪里。她不由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五分钟,就要到下课时间了。
黑子被白子杀成了残军败将,还是快要被敌方屠城的那种惨烈。
她心里的白旗其实早就已经高高晃起来了,撑到现在没认输,完全是不太甘心。
她叹了口气,语气不禁带了一丝哀怨,说道:“最后一盘棋,都不让让我吗?”
周辅阳拈着棋子等了很久了。微微一笑,面上完全是君子如玉的谦和,说道:“输就输了,好好下。有始有终嘛。”
季若云瞪了他一眼,放下了犹豫很久的一子。
有始有终。
这意思是让盘棋结束得有始有终,还是说,让他从来没有输给过她的战绩,有始有终?
这人看着温和无害,其实心思可深了。周阴险。
季若云暗自磨了磨牙。
下课铃响了,这局正好结束。
以后真的不容易再见到了,他收棋的时候,对她说道:“好好学习,我在附中等你。”
季若云嗯了一声。
她应道:“好。”
……
他们本来就是不同的教学楼,还是不同的上下学时间。九年级不参加一切活动之后,除非主动去找他,季若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周辅阳了。一直到他中考结束,她开始期末考试。
但她知道,周辅阳是很顺理成章地进了附中。
“云云,你暑假来找我玩吧!”
季若云的一大半时间都是学习,小半时间陪着戈秦文玩,或者应付她:“再说吧。暑假的两个月,我很可能还是要去打工。”
“打工啊?”她眼珠子转了一圈,翘着唇笑道:“带我一起不就好了,我也想赚点零花钱!”
“……”
打工两个月的钱,加一块儿还未必够她买一双鞋呢。
季若云上下扫了她一眼,扶额叹气道:“不是好玩的事情,就不要凑热闹了。”
戈秦文拉着她的手臂晃了晃,很认真地道:“我很能干的,别瞧不起人呀。在郊区有一家新开的度假庄园你知道吗?他们正好在收人,我们一起去吧。”
葛佳文听见,嗤笑一声,说道:“你能干什么?别给云云添乱了。”
“我怎么就是添乱了?”
戈秦文笑意盈盈地说着,但眉眼明显有点不悦。
季若云本想劝她,忽然有个念头。便笑问道:“那个度假庄园,你爸妈开的,还是姑姑舅舅开的?”
被季若云的敏锐吓了一跳,戈秦文低头对手指,轻轻地嘟哝说道:“我爸的。”
“……”
季若云不知道说什么了。
俞婷闻言有点感兴趣,问道:“那我们能去玩玩吗?”
戈秦文挑了挑眉,笑道:“问云云。”
没等季若云说什么,葛佳文就插话道:“她打工要找离家近的地方啊。还是我们去玩吧,我还从来没去过国内的度假庄园,跟国外的庄园是一样的吗?”
“肯定不一样啊。国外的度假庄园都在郊外,车开个十几公里看不见人……”
季若云继续提笔写字,没有再关注她们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