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暄(2 / 2)

红妆 刀下留糖 2183 字 26天前

红妆没回头,从她靠近梯子时她便已确认来者是谁。

好的武者是不需要回头的。

柳新绿挨着她坐下,看她面色不虞,欲言又止。

“想说就说。”

“你那夫君好像不太对劲。”柳新绿说,“瞧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不大爱说话了。”

红妆直说:“他失忆了。”

柳新绿惊奇:“啊?变傻了?”

“不是,只忘了与我的那段。”

果然,她的直觉没有错。

“那他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了?”

“是。”

柳新绿没再问下去了。也不必问,失忆的原因无非那几种,不是寻仇便是阴谋,再不济吃错药了也算,反正木已成舟,何必再多惹一分伤心。

她贴近红妆,瞧她懒散模样,哀其不争:“那人家现在都不记得你了,你就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里,也不怕他跑了?”

红妆想起刚才房内情景,怏怏地开口,学季寒初的口吻:“你我二人非亲非故,无名无分,不可同住。”

柳新绿眨眼,一时无言。

便是知道缘由,也同情他遭遇,但这话听着也觉得真是伤人。

她想起当初二人在她店内那场简陋的婚仪,小公子看向姑娘的眼神,全然是情根深种,怎么才过了些日子,就成这般光景。

这季公子,杀人诛心啊。

“你不怕他跑了吗?”

“不怕,给他下了软骨散,跑不掉。”

“你夫君不是百毒不侵吗?”

“特制的。”红妆说,“专克他这‘百毒不侵’。”

“……”

柳新绿将手里的酒递给她,苦口婆心地说:“好好的漂亮姑娘,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这么费神伤怀。”

红妆睨她。也不知是谁一口一个当家的。

柳新绿看出她眼中含义,一拍胸膛,“那不一样,我当家的那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这么多年念着他,念着念着就念顺口了,这可不一遇到什么事儿就喊他了嘛。”

红妆灌了口酒,烈酒入喉,她竟清醒了些。

甩开心头乱绪,她随口问:“你当家的怎么死的?”

“被山贼砍死的。”

“劫财?”

柳新绿幽幽道:“劫色。”

红妆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柳新绿笑骂:“老娘当年的姿色不逊于你,你别不信。”

红妆道:“为什么不再嫁?”

“嫁什么嫁?”柳新绿拿过酒坛,手指抚摸心口处,“这里头有人。都说人死如灯灭,但我心里的灯还燃着,我这辈子就守着他过日子。”

她眼眶有湿意,水滴淌过脸颊,“啪嗒”掉在酒里,消失无踪。

柳新绿灌了口酒,仰头看月亮,嘴里念念叨叨:“唉,没给他生个儿子,死而有憾啊……”

红妆静静地望着她。

她想,她比起柳新绿还是好些的。

季寒初不记得她,但至少他还在她身边。

她唇角勾了下。

就在此时,近处冷不防一道寒光一闪而过,极其凌厉,带着呼啸而来的刀风,猛地划破夜空。

红妆大惊,敏捷地往侧边一躲,柳新绿却不会武,迎着刀风三魂六魄都去了一半。

许是太害怕了,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红妆立时背手,往指尖灌了十成内力,骑马钉直直掷出,破开夜色,犹如电闪,狠狠打在来者的刀面上。

“叮——”

声响过后,夜晚静谧下来。

柳新绿面如土色,额头冷汗直冒,摸着自己的脖子道:“我他娘刚才以为我要去见我当家的了……”

红妆皱眉看向远处,月色下那里立着一抹高大的身影,不见容貌,只觉得气势冷冽如霜。

柳新绿顺着转头,见到那人,疑惑道:“那是谁?”

红妆:“无妨,一个熟人。”

熟人?

那这见面方式真是有够“熟人”,有够吓人。

红妆:“他只是提醒,并无意伤你,以他的功力若真的出手,你死时根本不会有感觉。”

柳新绿还想说点什么,被红妆抬手拦了。

“你先回去,我有话同他说。”

待柳新绿走后,红妆才猛地抽出长鞭,沉声道:“既然来了,又躲些什么。”

那高大的身影慢慢行来,迎着月光,面庞渐渐明亮。

面目生的俊美,剑眉星目,周身气质如冰雪凛冽,侧脸一道极长的刀疤自眉角延伸至下颌,给这份凛冽里又添了几分肃杀。

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男人。

红妆攥紧长鞭,眉梢眼角一下冷下去。

“季宗主跟来做什么?”

眼前这人,不是姑苏季氏的家主、季寒初的三叔季承暄又是谁?

——

wb:打包奶茶,报更新用。

不一定保持日更,能多更就多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