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节(1 / 2)

耿天忠恭敬的接过药箱,小心翼翼的捧着,正想躬身退下,就听孟彤又道,“如果他们接了药箱还不打算走的话,你就吩咐厨房给他们准备一顿丰盛些的饭食,若是他们要走,你也不必阻拦。”

“是,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耿天忠小心的抱着药箱,匆匆回了前院。

孟彤则在书房里写好了孟大、清风的娘赵氏以及他妹妹的生辰和死辰,回正房跟胡清云商量找坟地的事去了。

开封是胡清云的地盘,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办,最是方便不过。

下葬之人的生辰和死辰还需找人测算,以方便寻找下葬的方位以及吉日吉时等事宜。

这年头对于丧事的讲究极多,孟彤在给孟大办丧事做法事时,从秦永那里听了不少,她一是不太懂这些事情,二也是觉得太过繁琐,便想将之全都扔给胡清云去办。

胡清云将孟彤递来的八字收进袖袋,微微沉吟了下,才道,“这坟地倒也无需去别处寻,开封府以东六十里处的黄华岭就是一处风水宝地,那一片的山脚下葬着胡家三百多口人,山上还多的是地方,我找人给你算算,回头帮你挑两处好地方将人葬了就是。”

有了山头,再按照逝者的生辰死辰测算风水好的下葬之地就容易了。

孟彤不禁感叹,“还好有师兄你在,这事要是我自己来处理的话,没有一两个月只怕都没办法办。”

胡清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以前你是一个人,这些事你不担就没人担了,以后有师兄和你嫂子在,有什么事就让我们这些做兄长嫂子的来,你好好的当个大小姐就成了。”

孟彤听得心下感动不已,她能感觉得出来,胡清云是真的拿她这个小师妹当亲妹妹般的在疼。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阿喜娘子进来通报,说耿天忠来了。

孟彤去外厅见耿天忠。

“小姐,那齐将军和夫人拿了那箱药膏,什么都没说就人了。”耿天忠说着微微犹豫了下,又道,“只是他们走时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小的觉得那齐将军不似大肚之人,小姐日后若去了洛阳,还需小心此人才是。”

孟彤闻言只是笑了笑,她现在是真不怕齐梓良和魏氏,先不说魏家还欠她一份大人情,只要有胡清云这座大山在,齐梓良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你这管事倒是忠心,不错不错。”身后,胡清云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听了耿天忠的话,便哈哈笑了起来,“你家小姐由本官护着,那姓齐的是不敢动她的,你尽管放心给你家小姐办差就是。”

耿天忠出身前丞相府,自是明白开府封尹有多大的能量,得了胡清云的这句话,耿天忠也是欣喜不已,“是!是小的多虑了。”他又转向孟彤,躬身一礼,道,“小姐若是没什么事吩咐,小的的告退了。”

“没事了,你下去忙吧。”等耿天忠一走,孟彤就把胡清云拉到了一边,问,“师兄,我记得一年之前,皇上好像就对齐梓良动手了吧,怎么他还跟没事人一样四处转悠?”

这正是孟彤见到齐梓良时最想不通的地方。

一年之前,齐子骁和周元休因一封信匆匆赶回洛阳,就连魏铁军都被朝庭召回,那日按照武义堂守门的几个侍卫所说,魏铁军应该是受了齐家的牵连,才会被朝庭召回洛阳的。

既然连魏铁军都受了齐家的牵连,就说明皇帝已经对齐梓良动手了,可为什么齐梓良到现在还好端端的?难道皇帝没斗过皇后,反而被皇后给斗倒了?

☆、383嬷嬷

“你这丫头之前不是在山沟沟里的吗?怎么消息还这么灵通?”胡清云有些诧异的看了孟彤一眼,见她瞪眼才道,“陛下确实是对齐梓良动手了,他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他儿子自愿去杀敌报国换来的。”

“齐子骁?”相别一年多,孟彤这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里听到齐子骁消息,“大周四疆不是太太平平的吗?齐子骁上哪儿杀敌报国去啊?”

“那是朝庭封锁了消息,没让消息走露出去,所以你才会以为四海升平。”

胡清云懒懒的在圆桌边坐下,示意孟彤也坐下后,才又继续道,“两年前南疆土司叛变,消息传到京里时,正好是齐梓良入狱后不久,齐子骁便请了三皇子从中安排,用自己上阵杀敌,换得了齐梓良的自由。”

胡清云说着笑了笑,对孟彤道:“不知你可知晓,当初齐子骁因何会被送去魏铁军处避难?”

孟彤回忆了下,道,“好像是因为他怎么了齐梓良的那位贵妾?”

胡清云笑道:“那吴清雨本是宜春楼的头牌,齐梓良对她颇为痴迷,后被太子的人以重金赎身后送给了齐梓良。那吴氏有皇后撑腰,手段也颇为了得。”

说到这里,胡清云突然停下不说了,只笑眯眯的看着孟彤不说话。

惹得孟彤气恼的推了他一把,“别吊人胃口,快说。”

“小小年纪就如此凶悍,小心将来没人敢要你。”看着孟彤瞪来的眼神,胡清云摇摇头,才无奈的又接着道:“两年前,将军府下人曾传出一则丑事,说是那齐子骁醉酒后,在后花园里欲要对他父亲的妾室用强,此事惹得齐梓良暴怒,欲要打杀了齐子骁。”

“然后得知道齐梓良入狱,齐子骁就用自己把齐梓良给换出来了?皇上也肯?”

孟彤只觉得的不可思议,对于一个精虫上脑,是非不分,为了个妾连自己亲儿子都要杀爹,齐子骁竟然还高大上的用自己救他出狱,这也太圣父了?

“皇上自然不肯,所以齐梓良如今也仅有将军之名,身上的差事都已经被一撸到底了,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这么闲,还能跑到开封来找你玩儿?”

孟彤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他是来找我玩的吗?我看他是想来要我的命的还差不多。”

“这齐梓良只挂了个将军的虚名,还敢如此肆无忌惮,想来是有些依仗才会如此。”胡清云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扬起一抹冷笑,“不过管他仗的是谁的势,敢对你动杀心,看为兄我怎么整死他。”

朝堂上的尔虞我诈,那是属于胡清云的强项,孟彤就不操心了。

她跟齐子骁虽然有点儿交情,可不代表他爹要对她不利,她还得看在两人的那一点儿微末交情上,听之任之。

第二日,胡清云派人来递话,说请了相国寺的高僧给祝香伶测算出了的下葬的吉日,时间就定在五月十八。

至于祝香伶的骨灰坛也不必移回府衙后宅了,棺木将直接从孟府发丧了。

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胡清云深思熟虑过的。他自觉自己没有小师妹对祖母的孝顺,反正他的祖母兼师傅大人死都死了,跟小师妹争这几天的骨灰坛子,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他也就懒得做那个场面功夫,当什么孝子贤孙了。

在见过了孟彤跪在祝香伶的灵前一边烧纸钱,一边跟灵牌说话的情景之后,胡清云总觉的小师妹才是自家祖母的亲孙女儿,他不得祖母喜欢其实真的一点儿都不冤。

因为出身不好的关系,胡清云自小就不喜欢与人太过亲近,主要是他怕会被别人的嘲笑。

后来被带到了祝香伶的身边,因为感觉到了祖母的不喜,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他也就主动疏远了祝香伶,等他长大了些,懂事了,祖孙之间的隔阂已成,却是已经再难弥补了。

若不是那日夜探孟府,胡清云也不会看到小师妹对着灵牌说话的一幕,老实说,小师妹对祖母的孺慕之情之深,胡清云自觉无法企及。

三年前他们祖孙俩为了纳不纳妾的事情大吵了一架之后,当时祝香伶离开时胡清云就已经有了再别将是天人永隔的准备。毕竟那会儿祝香伶也已经九十好几了,寿尽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