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昨晚的两个截然不同的行踪,我倒觉得,极有可能,昨天晚上你的的确确和韩姐吃了饭,但是因为身中色鬼术,神智涣散,产生了幻觉,又将两人一同吃饭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要查你的行踪,再简单不过。”林愫露齿一笑,说:“查监控啊。”
韩姐和酒店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宋书明和林愫查监控很顺利。
林愫指着监控里宋书明的身影,说:“看,你的确是先回了酒店房间,下来询问了酒店礼宾部卫帅的女伴当日的行踪,在电梯里观察情况,然后上了楼。”
“直到你第二次回房间之前,一切都很正常,你也很正常,这一段记忆,你记得也很清楚。”
“看,第二次回房间之后大概半个小时,你换了一身衣服,又从酒店出来了。”
“应该就是去和韩姐吃饭吧。”林愫说,“这次,应该就是中了色鬼术之后。”
宋书明盯着监控录像右上角的时间,缓缓说:“不错。我回到房间之后,洗了个澡。”
“我之前猜的没错,那色鬼术的降头,果然是下在酒店浴巾里。”
“洗完澡,用了酒店的浴巾之后,昨晚发生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而我记得的那些,应当都是幻觉。”宋书明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双更。
☆、第125章 落螭
按照林愫的推论, 事情如今已经很明朗。
昨天晚上,宋书明来到酒店之后, 先下楼询问了礼宾部并查看了电梯的监控, 又回到房间,洗了澡,用下了色鬼降术的浴巾擦干身体。
他中了色鬼术后, 神智不清,答应了韩姐出去吃饭的邀约,又和韩姐一起去观海酒家吃过晚饭,回到房间之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被噩梦惊醒。
“照理来说,色鬼降术应当是不知不觉中下给你的, 可是你为什么会做梦梦到别人送浴巾呢?”林愫反复思考, 仍是有这点想不出清楚,“降头下在浴巾里,你是怎么在睡梦中看到的呢?”
“是不是因为我随身戴着桃木小棒槌,辟了邪?”宋书明猜测。
林愫皱了眉头没答, 心里却觉得不应该如此。
“还是先解色鬼术,再查查到底是谁下降头给你。”
两人带齐装备, 黄纸符桃木剑妥妥帖帖放好, 这才回到房间。一进房门,宋书明环顾一周,却发现早晨酒店保洁员应当已经来过, 房间里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人入住过。
宋书明和林愫对视一眼,早上出门之前宋书明神智尚且恍惚,没能及时保留证据。此时两人穿过客厅来到浴室,昨天用过的浴巾,的确已经被酒店的保洁员收走了。
新换的浴袍和浴巾整整齐齐摆放在毛巾架上,林愫探手摸了摸,转身对宋书明摆摆头:“就是普通的浴巾。”
宋书明叹口气,距离他出门已经过去了半天,此时再想找证据难于登天。
林愫不想放弃,专门跑去房务中心询问,十几分钟之后黑着一张脸回来,说:“我就不信,怎么上午才换下来的浴巾,现在就被送去了洗涤厂?怎么就这么巧?”
“除非是提前设计好,算准了酒店床品和浴巾会统一今天上午送去洗涤。又或者,房务中心里有人说谎,找了个理由搪塞你。”宋书明说。
“可现在色鬼降头找不到,我要怎么解降呢?”
林愫嘴角轻轻勾了起来:“降术降头,关键就是持续接触才有效。现在色鬼降头不在你身边,解降就没那么要紧。”
“喏,给你补点阳气,找个洗浴的大澡堂子,你去男汤里泡泡吧。”林愫一本正经地说。
宋书明再不情愿,也还是去了。蛇口附近洗浴中心不少,他随便挑了间价格便宜的,去澡池子里泡着。
隔了半个多小时起身,虽然因为泡澡时间久了有些疲软,但精神头却比上午好了很多,宋书明刚刚恢复些许,一边穿衣一边回顾案情。
他此时神清气爽,一些上午还未发现的疑点被慢慢捋出,想着想着,脑海中灵光一现,霎时心脏像抽紧了一样,连呼吸都困难。
不对,这个案子不对!他们忽略了最大的一个问题!
色鬼降虽然不足为虑,但证据已经及时涅灭,不知从何查起。
到底是谁,对他的行踪能够如此了如指掌?能在他入住的第一天就设下圈套,又能预料到他第二天的行程,得以及时消灭证据?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下一个解起来并不困难的色鬼降给他?如果想对他动手,下毒难道不更容易实现吗?
除非..除非卫帅的这个案子,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毕竟卫帅口中那个身材婀娜的女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
不,不止是那个女伴,宋书明甚至连卫帅本人都不曾见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韩姐口中转述而来。
如果,韩姐这个人从一开始都是假的呢?如果她的身份压根就是编造出来,诱骗宋书明上当的呢?
如果,宋书明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目标一直以来都是林愫呢?
如果,下色鬼降,正是因为预料到解降需要宋书明去男澡堂,而身为女性的林愫会一个人留在房间之中休息呢?
宋书明越想越是慌张,如果真的像他现在所推断的那样,那么,落单在酒店房间之中的林愫,此刻正有极大的危险!
宋书明控制不住地颤着手,掏出手机打给林愫,拨出之后却一直无人接听。
豆大汗珠自他额上滴落,宋书明拔脚就跑,一路狂奔,气喘吁吁跑到酒店门前,竟一时不敢开门面对。
深深闭眼,再三吸气,宋书明这才提起汗淋淋的手,轻轻推开房门。
林愫端端正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衣着整齐神情冷静,看他推门进来,扭头问:“回来啦?”
“唔,气色好多了,应该没事了。”
宋书明听她这一句,心口落下一块大石,奔袭太久,双膝酸软险些跪倒,勉强撑在房门上,才立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