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虹霓要介绍的声音戛然而止,女人的手掌还指向韶芍,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蹲在了半空。月林和韶芍均是一愣,前者盯了男人两叁秒,看向韶芍又看向虹霓。
后者的震惊也不比她少哪里去,韶芍的脖子都僵住了,微张着嘴抬头看他。
季深璞倒是神色如常,一贯地温润又疏离。他握了一下女人的肩膀,看着月林目光淡淡。
“你好,我叫韶芍。”韶芍局促无措地笑了笑,伸手递出橄榄枝,但脑子还在一片空白里。
她设想过无数次,要他说出爱意会是怎样的场景?韶芍抱着被子想,把脸埋在枕头里想,会议上偷偷看着他的侧脸想,偶然间看见马路上他的车牌号一闪而逝的时候想……会感动得流泪吗,会扑上去抱着拥吻吗,哪怕是后来在欢爱里她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思了,她还是在想,被宣扬爱意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
可……这就承认了?就这?六年的辛酸史就结束了?
她都没准备好,爱人时情愫来得毫无征兆,被爱时也这样猝不及防。
月林看看廖虹霓,又看看韶芍,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她碰了碰韶芍的指尖,“你好。月林。”
语罢,她又看向季深璞,扯了扯嘴角:“虹霓她……”
“小林。”女人的话刚出口就被廖虹霓打断了。
仿佛刚刚的面色只是短暂一落灰,廖虹霓看着她笑了笑,眼神波澜不惊,无事发生一样。她收回了手,扯住月林的胳膊挽了过来:“正好你来了,陪我去招呼一下客人。来的人多,一会儿估计要去院子里就餐。”
月林张张嘴,皱着眉还想要说什么,可当事人都不打算张口了,她又该怎么说?
“好好玩。”廖虹霓微笑着看向韶芍,眼神干净清明。说的不是伪善的客套话,也没有冷言热语口舌相讥,夹在冷漠和热情之间,她只留下这一就拉着月林离开了。
女人的反应,韶芍从头至尾都没有想到。电视剧里被拍烂的桥段完全没有上演,平和、理智、坚定、得体,廖虹霓至始至终都保持着这种苦涩又热烈的自洽。
韶芍探头朝那个背影看了一眼,咂着嘴感慨:“你前女友真有魅力,我是个男人我也爱她。”
“怎么不叫她虹霓了?”
狗耳朵被轻轻捏了起来,韶豆柴警惕地回头,正对上季深璞含笑的目光:“我看之前叫得挺亲切的,怎么?两叁句话就能被收买?”
她把揪着自己耳朵的手指打掉,翻了个白眼。她就是很容易被征服,那又怎样!
“廖虹霓心思不坏,但要是比城府,十个你加起来也斗不过她。”男人笑笑,收回了手,想想又道:“以你的脑子,就算对方不是廖虹霓,你也玩不过。”
“???”
韶芍不可置信地偏头看他,她脑子怎么了?之前受理过那么悬的案子都让她翻盘了,她脑子怎么了?
“你这人怎么有偏见?你……”
眼前一个黑影倾覆,韶芍只觉得嘴唇被人含住了,一个绵长湿润的吻落在唇舌中。餐厅里没有别人,她被季深璞抵在墙面上亲吻。客厅里的喧闹声传来,那处的人只要往前走两步,就能看见角落里的旖旎。
手掌隔着衣服摸上了腰窝,韶芍只觉得脊柱一簇电流闪过的酥麻,腿不自觉地软了。
季深璞捏着她的下巴,给吻落下一个句点。女人的眼睛湿漉漉的,和他近在咫尺地对视,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他呼吸的每口气都有对方的体温。
“心思简单不是坏事,但偶尔还是要长长脑子。”他笑,伸手点点她的额头。
微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白色帘纱挡住了满眼的绿色。桌子上冰镇的朱古力椰奶冒着寒气,玻璃杯上凝出了剔透的水,在瓜果灿烂的季节里,鸟雀啼叫都带着餍足的肥意。海风捧着白浪走向礁石,情话湿淋淋地落了一地。
客厅的人都在往花园里走去了,说笑声被冲淡,阳光一照,没有什么能在这样灿烂的季节里凋敝。
他又亲她。
韶芍知道,夏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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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报告!为期十章的机噗噗专场马上落幕,下一站前往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