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的用手臂抱着头,将自己蜷成一团,从缝隙间,依稀能看到那种几乎是仇视的目光,以及不停歇的雨点般的拳头。
不知是谁的皮鞋尖,猛然踢向他的小腹,唐乐的身体一阵颤抖,疼痛从全身蔓延开来,直直传向大脑,他有些承受不住这样密不透风的殴打,几乎要吐出来。
“打!打到他哭出来,给老子跪下叫爹为止!”范星辰吼到,他几乎打红了眼。
唐乐死死的咬着嘴唇,面如土灰,身体只是随着殴打而微微抖动一下,紧接着更加牢固的护住了自己的头,然后无奈的承受着这一切。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唐乐在这一刻几乎有些绝望,他的鼻子遏制不住的有些发酸,这样任全世界的欺凌的日子究竟何时会停止,他难道表现的还不过懦弱吗?到底要怎样,这样的事情才会停止。
他曾经也刺过,当爸爸伸手去打妈妈的时候,年幼的他也曾像一只刺猬一样向他们扎过去,发疯般的啃咬爸爸的手臂。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除了换来更加愤怒的打骂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后来他发现只要不说话,就能换来短暂的安宁,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变得与任何人都不交流,任旁人怎么评价自己,怎样唾弃自己,只要不要再伤害他和他所想要保护的人,就足够了。
他太弱小了,分明有一个强大的内心,但估计是投错了胎,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待在这个令自己厌恶的脆弱躯壳里,畏首畏尾的缩成一只乌龟,而那层能将柔软的身体包裹起来的坚硬龟壳,正是他能与黑暗所抗争的唯一武器。
他的身体又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身体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淤青与伤痕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殴打何时才会停止。
突然,范星辰似乎被他一直护着头的动作给惹怒了,他猛地蹲下去,一把拉开了唐乐的双臂,抬脚就向他的后脑勺踹去。
嗡——
唐乐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他浑身过电一般痉挛了一下,眼前就一片漆黑,身体像一团面团一般,软塌塌的躺倒在了地上。
“等下!”范星辰突然叫停,他伸开双臂,阻挡住众人的动作。
“他……昏过去了?”一个混混问到。
“好像是。”另一个俯下身子,扇了扇唐乐被血染得脏兮兮的脸。
“打到哪儿了?”那个混混又问。
“我踢后脑勺了。”范星辰突然怂了一下。
“我操,快跑吧老大,这他妈要出人命了!”一个人突然惊叫一声。
“我操。”
范星辰来不及反应,就被几个人拽着跑出了巷口,只留下唐乐歪倒在垃圾桶的旁边,也不知道是鼻血还是嘴巴里的血,从脸上到胸口,几乎遍布了,远看还以为会是一个死人。
唐乐被血沾湿的眼皮抖了抖,睫毛扇动,像濒死的蝴蝶,他如白纸般无血色的嘴唇无意识的微张,用气声孱弱的叫了一声:
“帆哥……”
谢昊天从出租屋背着吉他下来的时候,发现另一边的巷口被人堵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