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场景,他的胸口还有些闷滞。
苗瑶约他在酒吧喝两杯。
生意场上有些关节要打通,关键就在苗维华身上,苗瑶是苗维华的独生女,都知道苗伟华宠女无度,几乎对这个独生女言听计从,苗瑶主动联系他,他没有不利用的道理。
他习惯性的先到了,刚落座,目光不经意扫过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侧脸,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五官,却散发出截然不同的光芒来,但最重要的是,她当时正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大腿上,他像是被打了一闷棍,怒不可遏,几乎不做他想,就冲了过去。
顾眠懒得理他,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从床上下来,光着脚一脚深一脚浅的往浴室走去。
“程先生自便吧,我就不送了。”
走到浴室,开了灯,准备洗漱,程逸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顾眠一转身,就被他压在了洗手盆上,男人高大的身躯压上来,紧贴着她,掐住她的下巴,深刻的眉眼逼视着她,带着蓬勃的怒气和醋意:“你和那个男人认识多久了?进行到了哪一步?”他咬着后槽牙:“你们上过床了吗?”
顾眠一双粼粼泛着冷光的眼抬起来,不闪不避的直视他,唇边含一抹讥讽的笑:“程逸。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是你要和我离婚的。离婚协议签了不到半个月,你就后悔了?”
程逸对上她那双粼粼泛着冷光的眼,心口却突然悸动不止,深眸中掠过一抹暗光,他呼吸一沉,掐住她下巴的手不自觉放轻了力道,大拇指摩挲着她软嫩的皮肤,蓦地抬高她的下巴,低头覆上她的唇。
他不记得多久没有吻过她,嘴唇上柔润的触感美好的让他心颤,手箍住她的腰,将她用力压向自己,撬开她的牙关,舌头有力的钻进她的口腔,搅弄勾缠。
顾眠真没想到程逸突然兽性大发,酒精残留在她的脑子里,让她反应慢了两拍,等到反应过来,她立刻伸手推拒,拍打他的胸口,同时头往后仰,却被尝到甜头的程逸轻易抓住了手腕紧紧按在怀里,用力把她压在洗手台上,心里说不上来的悸动兴奋,一只手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容她躲避,嘴唇循上来重新狠狠地吻住她。
“顾眠”体质弱,本来就没什么力气,顾眠又喝了酒,完全无法和程逸对抗,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深吻,滚烫的大掌在她腰间揉搓,掌心的热度透过皮肤侵入四肢百骸,顾眠不知道是“顾眠”体质敏感还是酒精作祟,只觉得自己此时头脑昏沉,手软脚软,几乎站立不住,直往下滑。
程逸一把捞起她,把她抱到洗手台上坐着,扣住后脑勺的手改为护住她的后颈,一面吻她一面在她后颈不轻不重的揉捏。
感觉到程逸某处逐渐起了变化,被捏住后颈的顾眠簌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和力气,用力推开他,撑着洗手台边沿,用力喘息。
程逸被推开,虽然意犹未尽,但心理上已得到极大满足,眼角眉梢尽是懒散的笑意,他又靠过来,把浑身无力怒视他的顾眠揽进怀里,眉眼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温柔,他在顾眠的唇角啄吻几下,声音也是罕见的柔和:“顾眠,你赢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顾眠的手按在他的胸口,坚定地把他推开,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她看着程逸,忽然冷冷一笑:“程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程逸盯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你该不会以为,我想要挽回你吧?”顾眠毫不躲闪程逸锐利的目光,她看着他的眼睛,乌黑的眼眸清亮,抿唇一笑:“程逸,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在你提出离婚的时候,突然醒悟了而已。”
顾眠说着,懒洋洋的往后一靠,裸露在外的皮肤触到冰凉的镜面,她却仿佛毫无所觉,只是看着眉心折起的程逸淡淡一笑:“我以前循规蹈矩,做个贤妻良母,可是丈夫不爱我,儿女也不和我亲近,为这个家辛辛苦苦付出十几年,虽说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指望你们感恩戴德,但是仔细想想,我也觉得有些心寒,也觉得不值。所以啊,我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你们要自由,我就给你们自由。以后,我只会为自己而活。”
顾眠又坐起来,笑意褪去,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丝冷意:“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就代表我已经放弃你了。也请程先生以后不要自作多情,我会很困扰。”
程逸那双锐利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受伤,方才还噙着笑意的嘴角已经冰冻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连说了三个好字,再度摔门离去。
顾眠却痛快的酣畅淋漓,仿佛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泡澡的时候又接到江程程的电话,她那只伤腿搭在浴缸边缘,手里拿着手机,懒洋洋的和江程程解释。
江程程在那头有些兴奋过度:“你前夫好帅哦!气场也好强大!那个公主抱简直就是霸道总裁啊!你怎么舍得跟他离婚的?”
顾眠声调慵懒:“我没告诉你么?是他提的离婚。”
江程程显然是吃了一惊,她是真不知道,顾眠没说,她当然也识趣的没去问这种敏感问题,这会儿听顾眠说是程逸提的离婚,当然惊讶了,在酒吧那会儿,她就笃定程逸对顾眠余情未了,不然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把人带走吗?还是公主抱那种。
但为什么又会跟顾眠离婚呢?
江程程也不好意思多问,虽说她喜欢顾眠,想和顾眠亲近,可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没亲近到可以随意打探隐私的地步,她心里有分寸,也就不多说,又突然贼兮兮的问她对黎城的感觉怎么样。
顾眠嘴角一挑:“怎么?想给我拉红线?我可比他大好几岁呢。”
江程程说:“他知道啊!他让我把你微信给他,我怕你生气,没给,就想先问问你嘛。”
“算了。”顾眠懒洋洋的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江程程好奇了:“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啊?你前夫那种?霸道总裁?”
顾眠另一只手无声波动水流,她笑了笑,轻声说:“我喜欢温柔的人。”
她永远折服于温柔。
*
整整一个星期,顾眠都没有再找谢淮。
那天晚上第二天谢淮给她发了微信,问她腿伤怎么样了。
她回复说已经好了。
在她的可以冷淡下,谢淮也没有再找她。
冷静下来后,她对自己招惹谢淮的事情有些许的后悔。
他一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为了生存已经很艰难了,她何必再去招惹他。
谢淮常常会让她想到那个死去的自己,从第一次在餐厅看见他被客人刁难,她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那天却为了他出头,之后每次见他,也总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他。
好在她和谢淮接触不算太多,他又冷静自持,应该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决定不招惹谢淮后,顾眠开始忙着给程南找补课老师,本来以为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真正办起来却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程逸之前一直坚持不应该给两个孩子太大压力,所以一直坚决反对“顾眠”想要给两个孩子找课外辅导,“顾眠”的记忆里也就没有这方面的情报。
顾眠就更不懂了。
“顾眠”一心扑在家庭上,也没什么朋友。
顾眠想来想去,想到一个人。
“顾眠”同父异母今年刚上大一的弟弟。
顾天接到顾眠的电话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