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笑出声来:“夫君也重要。”
“那边再歇息片刻。”
叶蓁在他耳边蹭了蹭:“你这样弄着我……我难受。”
他咳了一声,耳朵微红,勒着她腰的手终于松了松,终于招呼丫鬟备水。
待洗漱好出门已是中午,秦征看着难得的艳阳天,看着叶蓁叹说:“夫人,我第一次如此荒唐。”
叶蓁脸一红,抿着嘴唇瞪他一眼。
秦征心情甚好,待见到苦兮兮的许明山时他咳了几声才让自己看起来严肃正经一些,想着友人如此,他不该表现得太过高兴。
俩人在书房相谈,叶蓁着人送了糕点茶水过去,秦征看见就问管家:“夫人怎么不来?”
……管家怎么知道?你们小俩口闹矛盾了?
秦征又道:“让厨房弄些夫人喜欢的点心送去。”
管家应了好就去了。
许明山感慨说秦兄成亲后果然便不一般了。秦征笑着摇摇头:“我这身子,在时就想对她好一些。”
许明山也是长叹一声,这一比起来,他这些都成了小事了,最后离开侯府的时候他已经想开许多,既然进了太医院,那边安心待着吧,正巧这里都是大魏有名的名医,各种名家医书也不少,其实这样想想也不是坏事。
就在许明山沉迷医书不可自拔的时候,他终于听到宫外传来消息。
秦征病故了。
许明山身子一晃,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那天下起了大雪,许明山赶到冠军侯福时看见府内全是白色,看见穿着一身素衣的侯夫人跪在堂前,神情木讷,双眼红肿,向前来祭奠的人回礼。
再一看,身边的管家丫鬟都在哭,气氛悲痛。
第170章 小祸水(8)
秦征去的那天早晨,他醒得很早, 抱着叶蓁亲昵许久, 她的嘴唇被吻得红润娇艳, 身上也留下他嘴唇和手指掠过的艳丽痕迹, 他亲自为她穿上衣衫,牵着她去园子里散步,坐在假山上看日出。
他太温柔,抚过她鬓角的指尖却冰冰凉凉。
叶蓁还说:“夫君身子不好,等改天雪停了我们再来也好啊。”
秦征道:“我们改天可以再来。”
她看着他笑,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头轻轻说:“真好,我想和夫君一辈子这样。”
秦征安静许久, 抚着她的脸庞说:“自然。”
“那夫君喜欢我吗?”
他咳嗽几声, 叶蓁给他拍了拍背笑问:“夫君被我吓到了?是觉得我太大胆?”
秦征抱她入怀, 抚着她头发含笑说:“夫人更大胆的样子我都见过,怎么会被一句话吓到。”
“……你不准瞎说!”她捶他胸膛,却碰见到他消瘦的肋骨,皱眉道, “夫君太瘦了, 要多吃些长长肉。”
秦征笑着嗯了声。
叶蓁靠在他怀里,捏着他衣袖说:“夫君,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喜欢我么,有多喜欢?”
他安静片刻,手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喜欢, 很喜欢。”
叶蓁笑着说:“我也喜欢夫君,想一直陪着你。”
秦征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好。”
他没有在再多说什么,看起来和往日也没有什么不同。
之后他去了书房,叶蓁在房里练字的时候,听见小厮来报说侯爷不行了,她跟着赶去,尚且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
她到时,管家太医丫鬟小厮跪了一地,他们号啕大哭,隔得老远都能听见。
叶蓁跪在床前,看着双眸紧闭毫无生气的男子,他的样子当真不像是死了,就和往日里睡着了一般无二,她亲亲他他就能醒来,含笑唤她一声夫人。
管家在旁哭泣道:“夫人,侯爷走时最念着您,一直说等他下葬后就护送您去凉州,侯爷说,在那儿,您可以自由自在过您想要的日子。”
叶蓁伏在床头哭泣:“侯爷去了,我哪有日子可言?”
管家哀哀道:“夫人节哀,莫要哭坏了身子,不然侯爷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啊!”
叶蓁哭得泪都干了,还得出面操持大局,应付前来祭奠的人,没几日便清减许多,本来还有些肉脸庞瘦下不少,更衬得一双灵动眼眸大而明亮。
圣上听闻秦征死了,招来负责秦征的太医问他此事当真,如有隐瞒,就砍了他的脑袋。
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臣有负皇上重托,侯爷他……薨了!”他是真的害怕,侯爷一死,或许下一个就是他了。
圣上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感念道:“这秦征居然和秦正沛一样都是不长命的,当年的秦将军何等威风啊,手握四十万大军无人能敌,只报其名就能让敌人闻风丧胆、溃败而逃……可惜秦征却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药罐子,实在有秦将军威风!秦将军这一脉就断在秦征手上!”
他想了想,又赐下无数赏赐以表仁厚,转头便宣来舞女饮酒作乐,他还命人修建通天殿,他要站在离上天最近的地方祈愿,希望上天听到他的声音保他万事基业永垂不朽!
有清官忠臣进言道国库空虚,各地灾民食不果腹,边境常年遭受威胁损耗巨大,修通天殿耗费财力物力人力极为不妥,望圣上体恤百姓国家云云,皆被当今拂袖驳回,治了个大不敬的罪,惹得人怨声载道,天天都有人跪在殿前请命……
百姓本就活在水深火热里,朝廷发派的赈灾粮被一层层苛刻等到灾区时已经所剩无几,皇上要修通天殿,对百姓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叹这世道活命都难,民众的积愤已经到达顶点。
也就是这时,各地灾民发生暴动,成千上万人集结打入县府,抢掠仓库物资,毁砸官府、杀害吏士,不过月余时间,全国各地发生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