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馥鸣在沉清越进办公室前堵住了他。
“我刚刚好像看见教授从我的女朋友车上下来。”秦馥鸣无惧沉教授迫人的气势,笑眯眯地问。
“我个人建议你最好不要问,”沉清越打开办公室,慢条斯理地从书架上取出一副眼镜,手帕将眼镜擦干净,不冷不淡地说道,“因为我的答案不会让你高兴。”
秦馥鸣笔直地站在门口,笑了声,“如果我这个时候打电话问学姐昨天去哪了,你猜她会怎么说?”
沉清越将眼镜架在鼻梁上,金丝框的材质将他骨子里的冷漠衬托得淋漓尽致,他的声音甚至不用刻意压低,就给人凌厉的反击,“她的回答不能改变昨天发生了什么。给你句忠告,相关性不代表因果性,她选择和你订婚,或许恰巧说明了她最不在意的人是你。”
秦馥鸣缓缓握紧了拳,然而开口,声音还是波澜不惊,“教授果然伶牙俐齿。希望我和学姐结婚那天,教授仍然能维持好风度来参加。”
“相信我,你等不到那一天。”沉教授面色冷漠,“没有其他事,我要备课了。”
“《刑法》第二百五十九条第一款规定,涉嫌破坏军婚罪,可是要被处以叁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沉教授一把年纪了,可别晚节不保。”秦馥鸣后面一句话的发音咬得特别精准,他说完要和沉清越擦身而过,却被突如其来的咚一声叫住了。
那是黄铜做的拐杖用力按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沉清越缓慢地走到秦馥鸣面前,他的喉结一滚一滚,说话间,一枚淡淡的吻痕格外鲜明,“你除了这个姓氏一无是处,哪里来的勇气和我挑衅?拘役?我拭目以待。”他说完,面不改色地请他出去,
秦馥鸣一瞬间有了后悔,他过早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让自己处在了挨打的位置。他许久没有被人给过这么大的难堪,高高在上的沉教授只用了一眼就发现了他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他刚才的眼神,仿佛在说:一只卑微到臭水沟的虫子也敢怂在角落里,精致地算计着自己的得失,你除了姓秦,又还有什么?
秦馥鸣毫不犹豫地走出去。
等颜焉再次看见劫持新闻的后续时已经是在晚上,秦馥鸣接上她就往部队去。
颜焉在车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秦馥鸣手机上的视频,“你说子弹贴着绑匪的脸擦过去,一枪打中玻璃,一枪打中肩膀?”
“学姐是觉得没有狙击手能做得到?”秦馥鸣问得不动声色。
颜焉想像了一下当时的环境,拉着窗帘的客车,两个幼小的人质,还有四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如果没有万全把握,哪个狙击手敢开枪,这万一准头不够,就是特大事故。
“警方那还有执法视频,指导员特意去拷贝了一份,让我们晚上回去观摩学习。”
“侦察营最近有考核吗?”颜焉突然把话题扯远了。
“有。”
“什么时候?”
“后天早上,二、叁连做常规对抗训练,”秦馥鸣补了一句,“我下午刚接到的通知。”
颜焉别有深意地看他,“说吧,是谁来了。”
秦馥鸣正色道:“指导员没有透露。”
颜焉懒得再问,拿过车里最近几天他们的训练情况翻了翻,看了几眼,直接从口袋里摸了支笔出来,往几个名字那一划。
秦馥鸣分神一看,居然是在改二连的训练目标。
他努力辨认了一下,刚好看见陆野400米障碍训练的时间,被划掉,然后在旁改了一个新的时间。
直接缩短了十五秒,真狠。
两人刚到侦察营,一辆吉普越野车也正好要进去,侦查员登记了一下,又示意后方车辆出示证件。
颜焉摇下玻璃,正要出声,就见吉普车上跳下来一个男人,对方穿着黑色高帮军靴,长裤束在军靴里,长腿笔直,上身穿着一件军绿色作战服,肩膀上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二枚星徽,是个中校。
颜焉看了一眼,男人慢慢地摘下了墨镜,坚毅的双目犹如一把藏于鞘中的利剑,便是不动声色,都能寒气逼人。
对方慢慢伸出手,声音很冷,简单果断。
“老k,颜队长,我们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