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卧室的那一瞬间,躺在床上的男人就醒过来了,他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恶梦惊醒的。
梦中一个大大的铜鼎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没一会儿功夫,这个大鼎又变成了一条八爪鱼,还是条倍儿重的八爪鱼,那些爪子死死地黏在他的身上--,这---这究竟是什么怪梦?
醒过来后,他还觉得胸前沉甸甸的,而且---还—湿湿的。
湿湿的?
这一下,原来还有些迷糊的李文瀚知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望着整个身子趴在他的胸膛呼呼大睡的儿子,他不由得在心底哀嚎一声恁。
这小鬼,昨晚明明睡在她妈妈那边的,怎么睡着睡着又爬到他身上来了,而且---而且---还直流口水。望着自己胸前湿答答的一片,李文瀚一阵头痛,那英气的眉宇间拧成一条直线。
---脏死了!
正当李文瀚陷入无比的纠结当中之时,那闯了祸的小鬼却毫不觉察父亲那几乎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的阴森目光,依旧趴在那结实的胸膛上呼呼大睡,睡得口水直流---打。
李文瀚伸手将他那在睡梦中依旧死死攥着他睡衣的小手拿了开来,扭脸望了一旁身旁睡得正香的妻子,昨晚他这小妻子追电视剧追的很晚,此刻跟她的儿子一样,睡得那个香啊,那张白净的俏张在睡梦中依旧美丽动人。
她哪里知道,儿子在睡梦中又踩着地雷了!
原本火气还挺重的男子,一看到这小妮子的脸孔,火气顿时熄了不少,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小鬼轻手轻脚的放下来,深怕他嘴角的唾沫弄到妻子身上去,他还相当郑重其事的用纸巾给小鬼擦了擦嘴角。
小鬼一被放下,双手双腿就不安分地往他亲娘身上黏了上去---
李文瀚赶紧将身上那件沾上了儿子唾沫的睡衣脱了下来,垂下头往胸前嗅了嗅,他再度皱了皱眉,最终,他臭着脸走下榻,笔直往舆洗室走去---
再从舆洗室走出来,他已经一身的干爽,身上更是换上了一套剪裁得当的正装,而他的妻儿依旧在床上睡得香,不知是跟周公在密谈着什么时---。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凑了上去,在小妮子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小妮子的眼脸微微颤动了一下,双眸眯起了一条细小的缝看了他一眼,他以为她要醒过来了,于是,他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天下无敌的迷人笑容。
没承想,这小妮子语无伦次地呢喃了一句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李文瀚那迷人的笑容僵在了那里,没办法之下,他又凑了上去,对准了女人的那双红唇亲了下去,这一次是狠狠的,带着一丝惩罚性的。
他以为,这一回,能得到一丝回应了,没承想,这女人却扬起手,跟驱赶蚊子似的挥动了两下,又睡着了---
唉,他还是下楼去吧,他一脸沮丧地走出卧室---
在门外忙碌着打扫的佣人见到他,赶紧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恭恭敬敬地冲着复了复身:“瀚少---”
李文瀚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快步往楼梯口走去,走了两步,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着那身后的两名女佣吩咐道:“一会等少夫人醒了之后,你们就将床单撤了,全换新的。”
又换?两名女佣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记得里头的那套床单也是昨天刚换上去的,这床单换得也太勤了吧?虽然心中有疑惑,但两人可不敢有半分怠慢,赶紧应了下来。
沿着长长的旋梯往下,刚走下台阶,淑姨就站在那里满脸笑容地相迎着:“瀚少,早!”
“嗯,早!”他淡淡应了一声。
“我这就吩咐下面准备早点。”说话间,淑姨冲着他复了复身,一份财经报递了过来,淑姨早就将这男人的生活习惯给摸透了,他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财经报。
“嗯!”李文瀚点了点头,伸手接了过来,拿着财经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的看了起来。没一会功夫,淑姨就上前来请示道:“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等夫人一块吃呢,还是?”
李文瀚放下了手上的报纸淡然道:“夫人还在睡呢,让她多睡一会吧,艾德和安安呢,还没下来吗?”
闻言,淑姨嘴角淡淡一笑,回话道:“艾德少爷和安安小姐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说是安安小姐今天有钢琴读,艾德少爷已经负责将安安小姐送到学校去。”
李文瀚点了点头,起身往餐厅走去,刚走两蓕钼步,就听得后头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他淡然扭过头来,但见他的小妻子,此刻发丝凌乱,身上穿着一套睡衣,足下蹬着一双拖鞋,模样极邋塌地拾级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