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2 / 2)

会试之期近在眼前,赵臻不希望李鸿之死闹得人心惶惶,影响到其它考生备考。

展昭也明白利害关系,现在正是敏感时期,考生的精神高度紧张,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丁点儿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骚乱,如果再被有心人煽风点火,后果不堪设想。

话说,幕后人销声匿迹这么久,会不会跳出来搅风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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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带着毒药粉末,毒蜘蛛的尸体,以及一肚子疑问赶回开封府。

展昭留下几名衙役驻守太白楼,名义上是保护现场,其实是暗中保护方静安。

方静安这小子,正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看上去本分老实还有些木讷,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一下子跳出两个凶手要杀他。为了避免凶手三四五六如雨后春笋般冒粗来,大家组团刷刷刷,合谋谋杀方静安,赵臻也派暗卫保护他。

其实,赵臻一直不太理解,明明都是竞争对手,为啥非要扎堆住在太白楼?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表面上亲亲热热,私底下冷嘲热讽,难道就不觉得累心?

一小部分志同道合的考生,最终修炼成亲密小伙伴;大部分都是假装亲密,大家混个脸熟,面上过得去就行了;有些鼻孔朝天的傲娇,喜恶都摆在脸上,装都都懒得装,就着这么任性。

虚伪的人,嘴上说“某某兄才高八斗,定能金榜题名蟾宫折桂”,其实他言不由衷,心里幸灾乐祸道:“这货屡试不中,估计今年也没戏,哄他两句也算日行一善了。”

正直的人,善于发现别人的优点,嘴上说“某某兄才高八斗,定能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他绝对是真心的!小粉丝看偶像,越看越崇拜,再回头看看自己,越看越失败,心胸宽广也难免堵得慌。

(= ̄w ̄=)这虐心的人生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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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开封府,公孙已经从验尸房出来了,正坐在包大人书房喝茶。

公孙道:“李鸿是被毒死的,肺部发黑,因该是从呼吸中毒。”公孙看了赵臻一眼,“毒药毒发后呼吸困难,身上不会留下任何伤口。人死后,脸色不会变成中毒的青黑色,七窍也不会流血,从毒发到死亡的时间极短,有解药也来不及救人。因为死状很像是疾病猝死,宫里常用它来处死[重病的]宫妃和[有旧疾]的臣子。”

“当年的威武将军,曾为大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却因功高震主被太祖皇帝三番两次羞辱。太祖皇帝在宫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手给威武将军倒酒,那酒中就有此毒。”

说道激动之处,公孙先生冷笑三声,“太祖皇帝亲自倒酒,威武将军怎敢不喝,怎能不喝?只能含泪满饮杯中酒,顷刻间就中毒身亡了。太祖说[威武将军素有旧疾,今日饮酒过量,猝死,将尸体抬回大将军府,其他人继续宴饮]说完举杯祝酒,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

公孙撂下茶杯,越说越气闷。“文武百官又不是傻子,谁不知威武将军身强体健天生神力,莫说是[旧疾],从小到大就没得过病。但太祖皇帝金口玉言,说他[素有旧疾]就是有旧疾,说他[饮酒猝死]就是猝死。从那以后,所有中这种毒死的人,都叫[旧疾复发]。”公孙白一眼庞统。

庞统喝茶的手一顿——这是怕我死,还是盼我死?

赵小臻委屈死了,“不是我干的!”

众人都忍笑,包大人安抚道:“自然不是皇上,只是宫中用药都有定量,尤其是毒药,请皇上宣御医过来问问。”

赵臻扁扁嘴,把令牌扔到空中扬声道:“把太医院首曲霖叫过来。”等抓到凶手,一定让他也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儿!就嫁祸他暗恋展昭,然后关门放白醋堂,要么酸死他,要么把他扁成猪头!

暗卫飞身接过令牌,领命而去。

展昭将之前的猜测告诉包大人,又把赵臻找到的药粉和红斑毒蛛交给公孙。因为药粉可以从呼吸中毒,公孙只用清水化开一小点,“没错,就是这种毒。”

包大人愁眉紧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春闱可不是闹着玩的。

包大人沉吟片刻,“带方静安回来问话。”

众人对视一眼——此时传唤方静安,其实是费力不讨好的,做好了是分内工作,做不好就是草菅人命。恐怕是包大人起了爱才之心,一方面想尽快破案稳定人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方静安。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也只有包大人愿意做了。

赵臻忽然道:“大人可想好了,见了方静安,您就不能做主考官了。”

“主考官?!”众人惊讶,包拯也惊讶。

别看赵臻平时插科打诨,说起话来无所顾忌,关键时刻小包子口风极严,锯了嘴的小葫芦,硬扛着满朝文武的压力,死活不公开主考官人选和监考官名单。

按照赵臻的想法:等考生都进了考场,再当众宣读考官名单,然后把考官和考生一起关进考场。考官不许离开,考官的家人不许探视,更不许传递东西或派遣仆人,考场里自然有人伺候,也不会缺衣少食。直到考试结束,所有考生都离开考场,再把监考官放出来,允许回家后用柚子叶洗澡……

赵小臻每天和开封府混在一起,竟然一点口风也没漏,众人没想到他选了包大人做主考官。

主考官啊!一届考生名正言顺的座师!扩展人脉的好机会!天大的肥缺!

包拯还真没做过主考官,惋惜了一瞬间,最后还是摇摇头,“只能辜负皇上的厚爱了。”幕后人在外逃逸,汴京又发生命案,无论是作为开封府尹,还是皇上信重的臣子,包拯都责无旁贷。

赵臻也惋惜。

他信任包拯的人品,却堵不住悠悠众口,如果包拯和考生掺和在一起,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做主考官了。严明法纪需要以身作则,如果连赵臻自己都[任人唯亲],还能指望别人大公无私吗?

气氛忽然有些低落,包大人笑道:“对了,小红的身份查实了。”

众人一愣,脑子都没转过来,展昭歪头道:“什么小红?”

白玉堂是过目不忘的,用眼神示意展昭——就是哭哭啼啼跪在大街上求救的小红。

展昭故作诧异——白五爷每天遇到那么多哭哭啼啼求救的弱女子,真亏你还记得。

白玉堂:“……”

我错了,我不该多嘴…呃,我不该多眼的。

包大人抚着胡须唠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忘东忘西毛毛躁躁,小小年纪记性这么坏。调查宫女案时,小红被锦绣楼的打手追赶,展护卫和白少侠救了她,还把她带回来报案,你们都忘了?”

展昭白玉堂正忙着用眼神打架,赵臻倒是想起来了,确实有个叫小红的姑娘。当时众人为了查案搞得焦头烂额,还怀疑过小红是幕后人的暗棋,可最后案子破了,和小红没啥关系,冤枉人家了。

公孙也想起来了,“小红背主私逃、偷窃财物、又毁坏卖身契,触犯了宋律,大人念在她事出有因,轻判了收押候审,等查清她的身世再论罪。”

说是收押候审,也不能真把小姑娘和穷凶极恶的匪徒关在一起。小红无家可归,外面还有锦绣楼的钱老板虎视眈眈,小红哭哭啼啼求了包大人,和厨房大妈小丫鬟一起住在后院。展昭等人只在前院活动,小红从不离开后院,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府里女眷都很照顾她。

包大人长叹一声,“那丫头实在可怜,原本也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兜兜转转被人卖了两次,最后又沦落到烟花之地。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父母,父母又嫌弃她失了名节,不肯下认女儿。”包大人皱着愁苦的包子脸,“小红如今闹着要出家,谁也拿她没办法,我正发愁呢……”

赵臻好奇道:“她的父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