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月沉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如果是她?为什么前几日她还去养心殿,请求皇上彻查玉妃之死?她就不怕皇上真的顺水推舟,彻查此事,然后查到她头上?”
素云摇摇头,叹气道:“如今想来,那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娘娘想啊,皇后去的时候,肯定已经知道皇上不欲彻查的消息了,她为什么还要去养心殿一趟?自然是为了做给人看,不能因为这个,就相信她不是此事主使,若不是她,还有谁有这个势力?有这个胆子?掀起如此风浪。”
“没错,而且这事儿就是冲着我来的,恰和我们去年的推测对上了,那时候我就说,皇后不会和我和平相处,她一定要想方设法害我。只是……素云,我实在想不出来,她害死玉妃等人,要怎么来害我呢?”
“奴婢也就是想不出。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一条,要把这个罪过栽赃在娘娘头上,因为谁都知道,您和她们三人有仇。”
“对,若是寻常人的想法,玉妃冲撞我,我气不过,只是还要伪装善良仁慈,所以表面上不得不放过她,讽刺几句了事。回来后越想越恨,便派人去杀了她,为的便是泄愤,这再正常不过了。”
素云连连点头,却见主子抬起头看着她,一脸茫然道:“可是这对我有什么用?就算是我害死了她们,所有人都这么说,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对啊。”
素云狂点头,只听宁溪月继续道:“皇上上次来,很明显就是不在意玉妃的死,虽说有些无情吧,这也是她自找的。之后曹贵人就更不用提了,至于郭太妃……”
她“哈”的一声笑:“太后最恨的就是郭太妃了,能容她在冷宫苟延残喘已算是胸怀宽广,听见她死了,还不拍手称快?这事如果要栽赃我,不但害不成我,太后说不定还要给我记功。所以……你说有什么用?”
“没有用。”
素云再次给了主子一个肯定答复。宁溪月这里和她分析半天,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分析出来,也只得放弃,摇头道:“算了,再静观其变吧。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这幕后主使葫芦里到底埋得什么药?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图穷匕见,或许我就被好奇心给害死了呢。”
“娘娘又口无遮拦了。”
素云忍不住笑,两人又说几句话,姜德海就进来了,只说皇上无意彻查郭太妃的死,对她的身后事,安排甚至不如玉妃。
“这是肯定的,皇上也要考虑一下太后的心情嘛,那可是亲妈来的。郭太妃?一个草菅人命的老巫婆罢了,先帝时就被打入冷宫,如今能给她个葬身之地就不错。”
宁溪月并不意外,对素云道:“如今一切都证实了咱们的猜想,幕后主使若想用这招来诬陷害我,根本不可能,因为皇上压根儿就不在意。又或者,她想通过这些事来抹黑我的形象,塑造我心狠手辣的人设,叫皇上厌弃我……”
不等说完,就听素云断然道:“这更不可能。这么些年,皇上还会不了解娘娘的为人?他还嫌您太宽厚了呢。您要真能狠辣点儿,说不定皇上还更喜欢你。更别提他根本不信这几个人是娘娘下的手。”
“本来就不是我下的手啊。”宁溪月哭笑不得,一摊手:“看来咱们也只能冷眼看着了,且看这幕后主使机关算尽,会得个什么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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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庆宫中,寝宫内床帐低垂,红烛高照,造型精巧的熏炉中燃着最上等的熏香,香味儿若有似无,飘渺不定。
欢愉之后,宁溪月依偎在谭锋怀中,任皇帝陛下把玩着她一头秀发,一边纳闷问道“皇上,这些日子国事很复杂繁忙吗?”
“没有啊。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了?”
“那就是皇上心情烦闷,提前进入更年期……哦不对,这绝不可能,您才二十出头呢。”
“越发胡说八道,朕哪有心情烦闷?”
谭锋用手中发梢轻轻扫了宁溪月的面孔一下,又伸手戳了戳,摇头道:“这些日子你都清瘦了,不好,还是从前脸上有点肉更可爱,手感更好。”
“天地良心,我从前那叫有点肉吗?那都快成肉饼脸了。”
宁溪月没好气拍开谭锋的手:“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我好不容易减了三个月,才有这么点成果,别再让你给我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