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看他着急的模样,杨婵嘴角微微扬起,却不理他,让他多着急一会。

直到赵远山快要将头发揪下来,杨婵才噗呲一声笑出来,侧头笑语嫣然道:“呆子。”

女人就是如此,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喜欢男人处事精明,但是却因为她而傻呆呆的模样。

知道杨婵没生他气,只是故意让他急,赵远山不禁有些好笑,放松略微紧张的心,开始打量赵家村,眼底的笑意慢慢褪去。

除开读书那段时日,他一直都在赵家村,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历历在目,如今却已成废墟,还有村民忙碌的身影,那些人,就好像鲜活的站在他眼前,只是他心里明白,都不在了,这些人,和他的父母一样,全都已经死去,死无全尸。

抬眼望去,那里是他的家,赵远山身子一僵,然后拔腿跑去,任杨婵在身后呼唤都没停下来。

“嫂子,那里是我们的家。”在杨婵身旁的小草突然开口。

家?突然想到赵远山的父母就死在水患中,当初水那么大,尸首估计都被冲走了,他会这么激动,是想去找赵父赵母的遗体吧!

等走近了,果然见赵远山在那翻木头,杨婵刚想过去帮忙,就见一位大叔过来,道:“远山?果真是你?”

“三叔公?”听到熟悉的声音,赵远山平静不少。

“你在找你爹娘的遗体吧?”不等他回答,三叔公便叹气道:“别找了,当初水那么大,大部分人都冲走了,留下来的在后来也被衙役拉去烧了,骨灰都混在一起,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赵远山双目泛红,他都知道,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想找找看,突然抬头望向三叔公,“三叔公,就您老人家吗?别人呢?”他以为赵家村就剩下他,没想到还有别人。

“就剩我和柱子还有你们了,别的人?”三叔公摇摇头,老泪纵横,“没了,都没了!”柱子是三叔公的孙子,要不是有柱子在,说不定三叔公早撑不下去了。

一时间,几人都默不作声,小草和不远处的柱子更是跟着抹眼泪,站在杨婵身后的杨平,眼角也微微泛红,小拳头拽的紧紧的。

“平哥儿,平哥儿?”杨婵叫了杨平几声,这几天忙着赶路,连带平哥儿也被疏忽了,现在回到这,她才觉得杨平有些不对劲。

“姐姐,我想娘了。”杨平扁了扁嘴,双眼冒着水汽。

“平哥儿忘了,娘说只要你乖乖的,以后就会来接你。”杨婵眨眨眼,将眼泪压回去。

杨平搂着杨婵的脖子,心里明白娘再也不会来接他了,他知道,父亲就是扬州知府,娘就是杨夫人,他们说杨夫人投缳自尽,就是他的娘亲,姐姐以为他不知道,他都知道。

“平哥儿,你是男子汉,不能哭知道吗?”杨婵摸摸杨平的头,囔囔道:“你还有姐姐。”

“怨我,把你们都惹哭了。”哭了一场的三叔公抹了抹脸,道。

赵远山摇头,侧身露出杨婵,道:“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等房屋重新安排妥当便摆酒,届时还请三叔公上座。”

赵家村就剩三叔公一个长辈在,自然要上座。

“好好好,到时候老朽一定来。”三叔公看着杨婵,满意笑道。

望着三叔公颤巍巍的离开,几人心情沉闷,杨婵抱着杨平走到赵远山旁边,“往后,我和你还有小草平哥儿,就是一家人。”

家?赵远山回头望着杨婵,拉过小草,四人站做一团,“咱们重新建一个家。”

☆、第16章 重建

赵远山家的房子还算不错,是村里维三的青砖瓦房,这次水患,房子竟然没事,就是屋顶上的瓦被揭了不少,相对别家而言,算是损失最轻的。

现在家家需要重建房屋,泥瓦师一下子成了最吃香的行业,本村的人全都没了,只能去外村找。

“刘叔不就会造房子?”杨婵突然想起上回在路上,刘婶曾说过。

赵远山摇头,“他这会肯定要弄自己的房子,哪有时间弄别人的。”看了眼屋顶,只需要把瓦重新盖上就好,这种活计乡下男人都会,干脆自己来。

今天肯定修不了太多,不过怎么都得修出一间,让杨婵几人能住才行。

赵远山去修房子,杨婵便带着弟妹去屋里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用,将有用的小件都翻出来,大件只能等赵远山来搬。

里边的东西不少,不过像锅碗瓢盆这些都被水给冲走了,看来还要到镇上去买。

杨婵简单收拾出厨房,而后去赵远山的房间,里头的东西还算完好,就是衣服被褥都让水泡坏了,杨婵先将这些东西收拾出来拿到院子里。

今天的天气不错,将霉的不是特别严重的被子挂出去晒一晒,今晚先将就着用。

简单收拾后,又去将小草的房间收拾出来,见到自己的房间,小草眼眶一红,这里是她和二姐的房间,如今房子还在,东西还在,二姐却不在了。

杨婵摸摸她的头,简单收拾后,让她在房间里休息,然后又去收拾赵远山大弟弟的房间,打算给杨平住。

等收拾出三个房间,已经傍晚,这才感觉到肚里空空,见到一边一直在打下手的两个,杨婵笑道:“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吃的。”

厨房里的米面早已经坏了,好在中午时在镇上买了饭菜还有肉饼,这会拿去蒸笼上热了就行。

“还好这蒸笼还在。”杨婵见到赵远山进来,笑着说道。

“恩。”赵远山见杨婵在厨房忙碌的样子,觉得世界上最美的女子不过如此,“今儿随便吃些就好。”

“就是热一下,顺道煮点热水,一会都洗洗。”别的不说,身子是一定要擦一擦了,等明儿去镇上买上几身新衣服,再洗澡。

饼买了五个,赵远山两个,其余一个人一个,还有一人一碗白米饭,四个菜,相较之前的日子,说是山珍海味都不为过。

热过的饭绝对不如刚做出来的好吃,几人吃的却连说话的功夫都没,先前的肉包子,怎么能和这真正的红烧肉作对比。

就是平哥儿这么丁点大的人,都吃了半只饼,一碗满满的白米饭和菜。

“可不能再吃了,一会该难受。”杨婵不让小草和杨平接着吃,就怕他们吃撑了,到时候肚子痛,村里可连个大夫都没。

忍着洗头的欲/望,杨婵只擦了下脸和身子,饶是这样水都黑了,摸摸还有些粘的皮肤,她都不敢用力,就怕搓出泥垢来,越擦越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