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1 / 2)

天作不合 许乘月 2741 字 17小时前

“诶贺渊你什么意思?!”赵荞挣扎到面目都快狰狞了。

“我都三日三夜没睡了,你竟半点不心疼。”

贺渊将她按在床榻上,自己也躺了上去,长臂横过她压制住。

这一沾了枕头,他的嗓音愈发沙哑绵软,听起来确实是疲惫至极了。

赵荞的良心总算醒悟,兼之醒悟了些许羞耻心。“那,你松开。等你睡醒我再来找你。”

她只是想来问些事,结果啥都还没问,就被人掳床上来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不像话。

反正今日从出门开始,她遭遇的所有事都非常莫名其妙!

“闭嘴,睡觉。”他言简意赅地说完,没多会儿竟就呼吸平稳了。

赵荞傻眼:“心真大,也不怕我半夜拿被子捂死你。”

她稳了稳心神,轻轻挪开他的手臂——

然而他的那手就像长在她腰上似的,根本挪不动!

“诶,贺渊,你到底真睡假睡啊?你以为你……”

贺渊的长指猛地扣进了她的指缝,紧紧将她制住。

他深呼吸好几回,才没好气地哑声飞快道:“廿八日有人向都御史府举告,说你与岁行舟在広严寺附近农家房宅中暗行‘希夷巫术’长达数。原本陛下命我先带人暗中查实。岁行舟不知有人举告,今早天不亮到都御史府单独面见左都御史纪君正,请纪君正直接带他进内城面圣,所有事都已向陛下说清楚。”

廿八那日?也就是贺渊在她柳条巷宅子门口站了一夜,次日早上却被内卫的人寻去匆忙请走的那日。

难怪他一连三日没再露面,原来是被皇帝陛下派去暗查了。

而那岁行舟倒也不枉费做这几年官,为了不牵连她,自己直接去找了监管京官、宗亲言行的都御史府,请有权随时面圣的左都御史将他带进内城去了。

赵荞被贺渊这番解答定住,茫然眨了眨眼瞪着满室黑暗,声气软了些许:“所以,陛下选择相信岁行舟说的吗?”

“帝君在龙渊阁中寻到一些可以印证岁行舟所言的古籍记载。虽然听起来真的很荒唐,”贺渊压着困倦火气嘟囔,“二位陛下没得选信或不信的。若岁行舟真能带回来那两千人,陛下与帝君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觉得松原人一定信。”

“然后呢?为什么我会被丢到这里来?”

“然后,求你闭嘴,明日一定什么都同你说清楚。”

贺渊无助又无赖地将脸埋进她的肩窝,长手长脚当做缚锁,将她死死困在怀中,“阿荞别闹,我真的困。”

冷冰冰撒娇最为致命。

哼哼唧唧,嘟嘟囔囔,让人心都化成春日云朵,暖烘烘,软绵绵。

招架不住的赵荞虽明明察觉他是故意跳过“她为什么会被丢到这里来”这个话题,却还是选择心软妥协。

“行,成交,不闹了。你先放开我。我保证,天亮之前绝对不再来打扰了。”

“不放,”他口齿含混不清地忿忿抱怨,“免得你待会儿又来挠门。”

犯困的贺渊当真没有平时好说话,执拗得跟个土匪大爷似的,说一不二,绝不通融。

赵荞简直想剁手立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做挠门扰人清梦这种蠢事了!

真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只好强忍羞耻等他睡沉了再自救偷跑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第60章

许是廿七那夜赵荞将话说得太死,导致贺渊心绪焦灼不稳, 又在她那宅子门口站到通天亮, 急火攻心兼之风邪侵体, 廿八清早时就有些微头晕目眩的征兆。

可他还没来得及虚弱,那位几乎跑了大半个外城寻内卫就带着圣谕找了来。

之后这几日几夜,他没有片刻停歇合眼, 于十万火急又中生扛着将一场高热硬生生拖到自愈, 在心在力消耗都极大。

好不容易将自己手上的事办妥, 撑着最后一点精神按圣谕将赵荞带到更加安全的泉山,心神难免骤然松弛。其实黄昏时抵达这里,在中庆的随侍下踏上楼梯那会儿,他就已开始混沌迷糊。

所以被赵荞吵起来后,他几乎是半梦半醒,在深重困意折磨下起床气极大, 这才发狠做出将人掳到床上“杜绝再被骚扰”的孟浪事来。

他不知自己是几时陷入真正深睡的,更不知赵荞是几时“自救成功”溜回隔壁房中的。

总之这觉睡得算是通透,险些睡足一个对时, 到次日午时初刻才醒。

中庆早替他备了沐浴用的热水候着,他梳洗更衣后才下楼去寻赵荞。

虽信王府的主人们各有事忙,平日并不常得闲来此处躲懒消遣,可这座别业里还是常年留着一些侍者、侍女洒扫照应,主人们随时来住都诸事齐备。

见贺渊下来,一名侍者连忙趋步上前引路:“二姑娘说天热,午饭就送到水趣园的亭中去吃, 已在那头等您许久了。”

这一提,贺渊立刻又想起自己昨夜迷迷瞪瞪将人家拎到床上困住的事。

之前几日里发生的诸多事本就错综复杂、一波三折,昨日在路上不方便细细解释,再加上疲惫至极,他到这里后就只拣了几句要紧的先告知赵荞免她惊慌,跟着就撑不住跑去补眠,想也知她有多焦急。

半夜他又因她挠门滋扰而闹那么一出,越想越觉她怕是火大得很了。

想到这些,贺渊面上霎时浮起尴尬的红云,心情很是复杂。

暗暗有点偷香窃玉的甜蜜愉悦,但也自知理亏,一路惭愧心虚地打着腹稿,盘算着等会儿见了赵荞该怎么致歉。

到底廿七那晚与赵荞僵得厉害,再加上昨日种种,只怕她恼急了更要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