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一愣之后,便羞红了脸,低声斥道:“表少爷!向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怎能,怎能与我家小姐来说这样的话?若是传的出去,旁人该如何看我们小姐!”
“您,您真是——”
傅青垣的脸却比琥珀还要红,他退后几步,拱手作揖,口中迭声说道:“是我唐突了。我今日与表妹说这样的话,只是想要告诉表妹…不管如何,我都会努力,努力有一天能匹配得上表妹。”
他说完这话,便又郑重其事拱手一礼,匆匆言道“告辞”。
琥珀看着傅青垣离去的身影,也不知是笑还是气:“这个傅家表少爷也真是的,怎么能与您说这样的话?”
王昉抬眼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未说什么。
她先前的确也有一瞬的怔楞,只是她的怔楞却是来源于他话中的“景云”二字,他什么时候与傅家表哥说这样的话了?
琥珀见她未说话,便又低声说了一句:“若是没有程家表少爷,这位傅表少爷却也不错…”
只是到底珠玉在前——
王昉却未说话,她看着满园梅花,好一会才道:“走吧。”
…
傅家是在午间时分走的。
府中人都觉得奇怪,傅家这一回怎么走得这般急…
王昉送完了人,又送程宜回了飞光斋,才由琥珀扶着往千秋斋走去。
千秋斋内,傅老夫人正倚塌阖目,若不是她手中还在转动着佛珠,王昉只当她是睡着了…半夏正坐在脚凳上,拿着美人捶替人捶着腿,见王昉过来方想说话便被她拦住了。
王昉解开斗篷放于一处,一面是接过美人捶,按着半夏先前的步骤替人捶了起来。
半夏轻轻笑了笑,站起身与她屈身一礼,而后是把这一室寂静留给祖孙两…她把王昉的斗篷挂在架上往外退去,是唤人去准备小食甜果了。
傅老夫人察觉力道有变,眉心一蹙却未曾睁眼,只是开口说了话,声音透着几分午后慵懒:“轻了些…”
王昉便又多添了几分力道。
傅老夫人睁开眼,方想说话,便见脚凳上原先坐着的半夏不知何时已换成了王昉…她是一怔,而后却是连佛珠也不握了:“陶陶,怎么是你?”
她这话说完,便伸手扶了王昉起来,半是嗔骂道:“好端端的,怎么做起这个活来了?”
王昉笑着任由她扶起,坐在软榻上,她把手中的美人捶放在一侧,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低声问他:“听半夏说,您近日腿脚又不舒服了?”
傅老夫人靠坐在软榻上,笑着看她:“都是老毛病了,不打紧得…”
“怎么会不打紧?”
王昉轻轻叹了一声,如今天气渐暖,傅老夫人却依旧穿着厚重的衣衫,就连膝盖上也缠着护膝…若是逢下雨下雪,一双腿便跟针似得连走都走不了。
她一面替人轻轻按着膝,一面是低声呢喃:“夏院判也来过几次,还是未曾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