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已过去三五日。
王昉这阵子除了每日陪着傅老夫人说话,便是遣人去回事处等信…这信除了王岱的,自然还有扬州的那桩事。
又是一个晴朗疏阔的好日子…
王昉近些日子被纪嬷嬷逼着又吃了不少药膳,倒是难得养胖了些。其实她的身子哪里有这么虚?左右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端来什么喝便是。
昨儿夜里刚落了一场秋雨…
如今窗棂便半开了一扇,透进来的风仿佛还带着昨儿夜里剩下的雨丝,虽然有些凉意倒也令人神清气爽。
王昉坐在铜镜前由着玉钏替她梳妆。
如今她的眉眼因着年岁越发长开了几分,即便平日再素净的打扮也遮不住那无边风华…索性她也就不再遮掩,平日该怎么打扮便怎么打扮。
琥珀一面是打了帘子从外头进来,她眉眼含笑手中是握了一份信,与王昉笑说道:“覃娘给您寄信来了。”
“覃娘?”
王昉闻言,眉眼也忍不住绽开了几分笑…她侧头接过信,一面是打开看了起来。
自打徐复那事后…
王昉原本是想让覃娘出去一段时日,免得被他人有所察觉,正好王岱有一批货物要运去南地,索性覃娘便接了去…至今也快有两个多月了。覃娘与她结识的日子虽然并不算久,可两人却亦师亦友。
因此这会接到覃娘的信,王昉是真的开心。
信纸唯有一张,上头也只有寥寥几语…
琥珀瞧着王昉面上的笑,一面是把她今日要用的披帛取了出来,一面是笑着问道:“覃娘说什么了,您这么开心?”
“覃娘说快回来了,还说给我在南地买了个东西,说我一定会喜欢…”王昉说到这便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多久没见,覃娘也爱打起哑谜来了。”
琥珀几人瞧见她面上是这几日难得可见的笑,自然也纷纷笑着趣话来。
等王昉用完早膳去千秋斋的时候,已是辰时时分了。
如今傅老夫人把一切事务都交给了程宜与王昉,平日大多是听戏、散步,日子过得越发闲致起来,就连平日起榻的时辰也要比往日迟些。王昉却觉得这样好,她最怕的便是祖母劳心劳力,当日江先生离时还特地嘱咐过“勿操心勿劳累”。
王昉往日还怕祖母犟着,如今见她想通了自然再好不过了。
千秋斋外几个丫鬟正在择花、踢毽子,瞧见她过来便纷纷笑着朝她屈膝打了一礼。
等再往里头走去,却是静悄悄得…
半夏正站在那第二道布帘处,除了她,这屋中便再无旁人了。
王昉见此,止不住便拢了眉心。
半夏瞧见王昉过来便屈膝朝她拜了一礼,她朝王昉走来,压低了声与她说道:“这会,秋娘正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