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芨退下——
程宜才又重新端坐回去,只是面上却依旧有些不太好:“哎,好端端得这都是个什么事?”程愈和陶陶的婚事,她想了这么多年,甚至想过两人成婚是副什么模样…可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们的婚事竟然会不成。
王珵闻言也止不住轻叹一声…
几个小辈之中,程愈最合他的心意,哪里想到如今会出这样的事?
程宜想到陆家,便侧头去看王珵:“陆家那头…”原本若是把陶陶的婚事定下来,陆家那头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可如今这幅模样…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去推却了陆家?
王珵听到“陆家”便也拢了眉心,其实他心下对陆意之并无别的想法,反而因为当日的救命之情甚是感谢…只是感谢是一回事,嫁女儿便又是另一回事。他袖下的手轻轻扣着茶案,待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且先缓缓吧…”
…
飞光斋外。
王昉正站在廊下,看着程愈走了出来刚想开口,便见他已停了步子朝她看来…
程愈原先没有丝毫情绪的面上在看到她的时候却又添了几分笑颜,他未曾过去也未曾说话,只是与她这般遥遥相对…待过了许久他也只是与王昉点了点头,而后便迈步往前走去。
他的步伐依旧稳稳当当,没有一丝错乱,唯有袖下的手依旧紧紧攥着。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明明是再好不过的一日风光了,可程愈的心中却甚是荒芜…他走出飞光斋后便仰着头看着那蓝天白云。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就…如你所愿。
王昉并不清楚飞光斋里究竟说了什么,可是在程愈走后,母亲竟然托了个“乏了”的说辞让她先回有容斋…她心下转了几回心思,虽然不清楚里头究竟说了什么,可有一个却是可以确定的,她与程愈的婚事并没有成。
只是他…究竟说了什么?
而此时有这番疑问的也不止王昉一人,远在武安侯府的陆意之…他坐在椅子上听着底下暗卫禀来的消息也有几分不解。今儿个父母归府后,他便遣了暗卫去看着王家是言“若是有一切送去顺天府的书信都在城门外拦下来”。
他未曾猜错,程宜果然等不及先写信遣人送去顺天府…
可令他未曾想到的是,书信还未送到城门口便被王家的人先拦了下来。
屋中灯火通明,而陆意之端坐在椅子上,袖下的手轻轻扣着茶案…程景云究竟做了什么?同为男人,他自然知晓程景云待王昉也是有情的,这一份情意只怕比起他也有增无减,那么这个时候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王家人拦了那份信?
他这阵子一直在为与王昉的事忙活着…
虽然那日在明月楼中他说得轻巧,只是这事要真做起来,还得不让王昉处于这风波之中…其实并不简单。陆意之私下也遣人去查了程愈许久,只是这个人却当真和他给人的感觉一般,竟然真的没有丝毫可以诟病之处。
陆意之合了眼,袖下的手却还轻轻扣着茶案…
不管这位程景云今日究竟做了什么,可从暗卫传来的消息中他与王家的婚事怕是不成了…且不论他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他都应该去会一会这位程景云了。
…
日子已转入四月下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