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南宫飞雪犹如原地复活一般,“腾”地站了起来。南宫飞雪不断用手在自己唇旁比划,可是所有人都是一副看不懂的样子,甚至有些妃嫔低声讨论,说她是孤儿,没人要的孩子。南宫飞雪说不出话,比划又没用,干脆冲上去对着楚皇一个人比划,或者……南宫飞雪脑中灵光一闪,她怀中有胭脂和宣纸,手指捻几下胭脂,将话写到纸上,不就可以了?
如此一想,南宫飞雪忽而对着苏念大笑起来,苏念啊苏念,没料到她会用写的吧。
南宫飞雪笑着,勉勉强强地站起身,转而朝着楚皇跌跌撞撞奔走而去,苏念看着南宫飞雪脚步不稳还不断伸手在怀里掏着什么。
楚皇看着南宫飞雪这动作,不明觉厉。眸中还是不自觉闪过一抹慌乱,方才发生的还历历在目,南宫飞雪这是又要做什么。“南宫飞雪,你又意欲何为!”
南宫飞雪说不出话,只顾着摇头,手却仍旧在怀里掏着什么,脚步虚浮,终是掏出了一盒胭脂,心下一喜,仿佛力气也更足了,南宫飞雪奔向楚皇,苏念却是再次指尖微动,南宫飞雪便是一个踉跄,胭脂便混着内力,飞速射向楚皇。
楚皇心惊,这南宫飞雪果真是图谋不轨!楚皇看着那混着内力飞射而来的胭脂,怒然一挥手,胭脂便被楚皇给挡了回去。
胭脂带着棱角的盒子砸向南宫飞雪,重重磕在南宫飞雪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胭脂盒砰然拓落,胭脂混着额角的血顺着南宫飞雪的脸流下,或鲜红或艳红或者是那说不出的红。
总之一个词,恶心。
南宫飞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被苏念打下,还是借由楚皇之手!
楚皇冷冷看着南宫飞雪,又觉那张脸实在太过恶心恐怖,又转过头去,冷冷道,“南宫飞雪,你竟又妄图用那胭脂盒攻击于朕,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罪无可恕!”
南宫飞雪使劲摇头,不断用手指着苏念,目光凶狠,艳红的唇张张合合不断的无声说着些什么,可是她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响!
苏念故意用内力将胭脂抛向楚皇,在外人看来,就是她南宫飞雪故意以胭脂做胸凶器妄图谋害楚皇。人都是傻的吗?!一盒胭脂而已,如何害人?混着内力又能有多大杀伤力?都傻了吗!
苏念微微勾唇一笑,“楚皇莫要动怒,南宫大小姐定是被怒意蒙了脑子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楚皇也知南宫大小姐飞扬跋扈惯了,南宫族长年事已高,教导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南宫家二老爷又常年在外,南宫大小姐这性子也就如此养成了,否则也不会在南宫家无人出席的宫宴上独自一人也要为离琴公子而来。”
南宫飞雪听到苏念说的话,狠狠瞪着苏念,这女人,竟是要将她与南宫家撇清关系,撇得一干二净吗?!
苏念不退不缩地回看着南宫飞雪,目光淡淡,眸子一片澄明。她知道南宫飞雪在想什么,没错,她这就是在将南宫飞雪和南宫世家撇清关系,一般人听着也只是苏念在恻隐地说南宫飞雪性子向来飞扬跋扈,可是,实则却是在说南宫飞雪向来飞扬跋扈的,能做出弑君之事并非不可能,但是与南宫家并没有太大关系。
为何。
因为身为南宫飞雪爷爷的南宫老族长年事已高,管不住南宫飞雪这跋扈的性子,而南宫飞雪的父亲南宫浩然,南宫家二老爷,长年漂泊在外,不着家,如何管教南宫飞雪?可以说,南宫族长繁忙公务之时,南宫家就是南宫飞雪独大了。
所以,南宫飞雪养成这样的性子,甚至于做出弑君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与南宫家着实算不上有多大关系。
毕竟,南宫世家也是为楚皇效命的。
有点脑子的,大抵是都能明白苏念话中的恻隐之意。
而且,南宫世家并没有人出席这场宫宴,到场的都是高官和妃嫔,南宫世家虽手握重权却并不是官员,一般的高官出席的宴会,南宫世家都是不参与的。
楚皇自然是听得明白的,不禁沉眉思索,若是就这样随随便便将堂堂南宫世家大小姐给处死,不仅便宜了南宫飞雪这厮,还难解他心头之气!
堂堂一国之君,被自己手下最为看重的世家的大小姐刺杀,何等的丢人颜面!
楚皇微微静心,看着苏念,瞥了一眼便不愿再看的南宫飞雪,不禁蹙了蹙眉,“本来,朕是想看在南宫老族长的面子上,姑且轻罚你,可你竟是这般不识抬举,竟妄图二次加害,让朕如何再当着众人之面轻饶了你。朕又如何得以咽下那口气。”
苏念冷冷看着楚皇冷静的做着该有的表面功夫,想着,楚皇应该是担忧不好跟南宫世家交代吧,苏念冷笑着,眸子微转,计上心头。
淡淡看着裴子墨,裴子墨也恰好抬眸……不,也可能……他是一直都在注视着苏念,从未将目光移开。
苏念微微凝神,看着裴子墨,樱唇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密语传音淡淡通过内力传入裴子墨耳中,裴子墨无奈的唇角微勾,眉眼如画,眸光微闪,苏念知道,裴子墨明白。
只见裴子墨神色淡淡地看着楚皇,那微抿的薄唇微微轻启,“楚皇陛下。”
“裴世子?”楚皇微微蹙眉,裴子墨怎么在这时候开了口,莫不是要为南宫飞雪说话?
裴子墨却是神色淡淡,道:“我自来南楚便借住于南宫世家府邸,早在今日午时之前,南宫族长便下令将南宫飞雪,不,飞雪小姐逐出南宫世家,幸得洛华公主好心,劝南宫族长念在旧情,姑且留下她。本世子本不想插手此事,实在是看不过眼,南楚楚皇被谋杀,洛华公主好心相救,东曜公主竟还被诬陷,真当我东曜无人吗。”
裴子墨此番话着实是动了怒,并且在楚皇与南楚众多高官心中敲了个警钟,狠狠地,敲了个警钟。
若是寻常东曜高官或是东曜皇亲国戚在南楚皇宫里为东曜公主抱不平,并说出此番话,楚皇与众卿还不会恐慌,可若是裴子墨说出这番话,那可就是带来了恐慌。
裴子墨是什么人,仅仅只是东曜一个世子吗。呵,在四国翻云覆雨都不足为过的人物说出这番话,若是哪日带着墨家军来扫平南楚都不奇怪。
裴子墨淡淡看着众生百相,紧盯着楚皇,再次开口,“楚皇可是有何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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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虐南宫渣,谁在那里
楚皇听闻裴子墨这句话,心下一愣,他堂堂一国之君,竟是要受他国世子的要挟,可他不得不承认,即便他纵横战场多年,即便他一向在人前沉冷,可是遇上裴子墨,为了南楚,他也是不得不低头。“朕有何好顾虑的,既然南宫老族长都对这贼人置之不顾,朕也无须看在南宫老族长的面子上再对其从轻发落。”
裴子墨闻言淡淡颔首,“楚皇陛下明事理便是极好。”
什么叫明事理?莫不是堂堂一国之君从政多年还不明事理?这不是对楚皇的明晃晃的鄙视吗。
奈何他裴子墨虽无官位,却手握重权,虽然与他南楚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可是裴子墨那在云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经济能力和手中那支战无不胜的墨家军,他即便再铁骨铮铮,即便身为一国之君又如何,还不如得对裴子墨有所顾忌。
楚皇微微沉了沉心,“那便将南宫……”楚皇顿了顿,想起南宫飞雪已被逐出南宫世家,神色微微一凛,随后又道,“将这飞雪罪婢给朕押下去,处以剐刑!”
楚皇吩咐完,便有几名侍卫上前来,将南宫飞雪的胳膊一左一右地架着,将她往御花园外拖去。
苏念微微一愣,可不能这么便宜了南宫飞雪!于是,苏念再次朝裴子墨眨了眨眼,裴子墨无奈,只得再次淡淡开口,“且慢。”
楚皇不由得讶异,都已经要将南宫飞雪处以如此残忍的剐刑了,裴子墨却还是喊停,难不成是还不满意?“裴世子还有何事。”
“不,本世子能有何事,倒是我东曜的洛华公主……”裴子墨故作玄虚地停了口。
楚皇心里虽有些忐忑,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裴世子大可放心说,朕也不是那糊涂之人,若是裴世子言之有理,朕说不定会依照裴世子的说法纠正。”
纠正对南宫飞雪的……毁容……
裴子墨闻言则是淡淡一笑,“楚皇陛下想多了。将楚皇救于剑下的人是苏念,而被你南楚人诬陷的也是苏念,楚皇陛下真正应该问的人是洛华公主,而非我裴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