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仿佛一下子沉入波涛汹涌的海平面之下,身体有片刻溺毙般的悸`动,随后她被一望无际的海水包围。那海水就像是被煮沸了一般,灼热的,滚烫的,夹杂着唐奕承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越来越放肆的吮`吻,把她全身都烤成一片霞红。剧烈的震`颤与颠簸中,陆语觉得自己好似一尾完全失去方向的鱼儿,只能双手牢牢地扣住他宽而平的肩,绞`缠着攀附着他漂亮而有力的身躯线条,任由他主宰,任由他控制,任由他把她带入那片美丽神秘的海底世界。
在那海底深处,有耀眼而纯洁的白月光,有翻滚而来的潮汐,陆语跟随他呼吸着起伏着颤`栗着,耳边持续不断地溺着分不清彼此谁的喘`息声和浪花拍打海岸的羞人声音。她在恍恍惚惚中睁开眼,就看到晃动的天花板和唐奕承那张动人的容颜,他黑色的短发沾着湿湿的细汗,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眸里,同样写满了迷醉与沉沦,写满了压抑许久的渴念与痴狂。比很多很多年以前,更疯狂更冲动,也更肆无忌惮。
有那么一瞬间,臣服于他身`下的陆语头脑发懵,几欲被他弄得晕厥过去,可她的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强烈与清晰。原来,只有身体和心同时被他拥抱,感受他的存在,他的占有,他的颤动,这才是最极致的,最动人的倾诉爱意的方式。重新闭上眼,陆语的眼睫扑簌抖动,很快乱了节奏,却无法抗拒唐奕承愈加强势的占有和采撷,她只能在自己几乎快要被海浪吞没的那一刹那,又羞又恼地把他拥抱得更紧,发出小猫一般的低低的嘤`咛……
炙热的潮汐褪去,病房里恢复了宁静,陆语的身体宛若一片蘸着露水的桃花瓣,轻飘飘地被唐奕承揽进怀里,他拉上被子,从身后拥着她。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好像一尾翻白肚的小鱼儿,有气无力的,唐奕承用鼻尖蹭了蹭她粉嘟嘟的耳垂,“这就受不了了,嗯?”以前他们一晚上来个两三次都是家常便饭。
陆语把侧脸往柔软的枕头里埋进去,徒劳地躲避耳垂上痒痒的感觉,她没力气说话,也说不出话来。枕头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身`下的床单也湿`乎乎的一片,最要命的是,直到这时,她的心口还在咚咚跳动着,四肢也酸软得犹在微微颤抖。陆语全然无法相信唐奕承居然会在病床上对她不`轨,而且他刚才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个脑震荡、外加肩胛骨脱臼的病号,简直太荒谬了。
唐奕承伸手摸了摸,就摸到床单上的那片潮湿水渍,也不知道是他弄的,还是她弄的,“你要是睡着不舒服,我叫护士来换新床单。”
听他这么说,陆语心里一紧,顿时把头摇成拨浪鼓,她用那种软绵的声音嘟囔道:“唐奕承,你还嫌不丢人啊。你今年二十八岁了,不是十九岁了。”
低低的笑声如清泉滴落山涧一般悦耳,从她耳后晕散开来:“小语,二十八岁的我,比十九岁我,表现得更好。你难道不觉得么?”
陆语的脸色在朦胧的月色里变了几变,想起他那些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技巧,她红着脸揶揄:“你的意思是你已经身经百战、阅尽千帆,所以经验十足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就感觉到后脖颈微微一疼,唐奕承发狠地咬了她一口,带着满满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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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七年苦行僧,他夜夜孤枕难眠,前阵子好不容易吃回肉还吃得不痛快,今晚得了机会他当然得变本加厉的讨回来了,哪知反被这女人这样损着,唐奕承当即便要回嘴。
可那些话到了唇边,他却忽而正了神色,手臂微微收紧,把陆语搂得更牢,两人就像两把紧贴的弓。
“小语,从以前到现在,我就你一个女人。”他说。
唐奕承的声音很轻很轻,却仿佛一块温柔的石头沉在陆语内心的最深处,她心里抖了一下,不自觉地瞪圆了眼睛。
“真的?”她问。
人这一生,总会有各种因缘机遇,陆语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了,早已不再相信这世上谁会永远是谁的“唯一”。
他们之间隔着七年,那七年也仿佛是彼此人生的分水岭,将他们都变成了对方不认识的模样。在与唐奕承重逢之前,她不敢幻想有朝一日他们还会回到从前,像曾经在曼哈顿度过的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那样,躺在床上抱在一起,说着那些有的没的情话;在与唐奕承重逢之后,她更加不敢妄想。
现在的他那么优秀,笼罩在他头顶的光环令人不得不仰视,他就像是那奢侈品店橱窗里摆放着的高级待售品,经过的女人不管买得起或买不起总会驻足、看上几眼。
这样的男人,能不招人惦记么?
又岂会还属于她陆语一个人?
如此想来,陆语立马有点后悔自己的刨根问底了,万一唐奕承只是随口说说哄她的呢。孰料,陆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刚一滋生出来,唐奕承便出声了。
“真的,就你一个。”
他英俊的脸孔埋在陆语的后颈窝里,黑眸清浅,目光缱绻而迷离,继续道:“小语,这世上最容易改变的是人心,最不容易改变的也是人心。”
也许唐奕承当初并不知道,他把少女时代的陆语压在身`下,他成了那个令她破茧的人,却把他自己也缚了进去。
而且,那一缚竟是九年之久。
陆语侧躺着,光洁的后背对着他,她看不到唐奕承在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但她可以感觉到,喷洒在她皮肤上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如同很有分量的东西压在她身上。
爱就深爱,不爱就离开,多么简单的选择题,却被害怕再次受伤的彼此包裹了那么多层复杂的外衣。而那些外衣一旦被狠狠撕开,爱与不爱,其实昭然若揭。
就像这个充盈着消毒水气味的夜晚,人心也好似被洗涤过,水落石出一般澄明,就连说出口的“唯一”,都好像没有经过岁月的浸染,没有经历过时光的消磨。
那么的纯粹。
心随念动,陆语动了动浑身酸软的身子,往唐奕承怀里拱了拱,像是久违温暖与怜爱的小猫,紧紧地依附着他。
他怀里那温热紧`贴的人儿,那片白`皙光滑的肌肤,以及他指下她特有的柔软曲线,当即勾得唐奕承又有些心猿意马了,那刚消停下来的某处又开始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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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两人起了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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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语拿着块湿毛巾,趴在床上擦拭那片欢`爱过后遗留下的证据。见她的细眉拧着,一脸认真,唐奕承摸了摸她的头:“别弄了,护士看到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咱们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陆语手上的动作顿住,她仰头看着意气风发、精神头特别好的男人,她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远拎着两份早餐来到病房时,是早上八点整。
嗅出暧昧的味道来,宋远表面上一派气定神闲,心里默默替老板筹划着时间表,估计等禧景湾的招标案落下帷幕,唐总那枚求婚戒指就应该能派上用场了。
陆语看着宋远递过来的那碗没有皮蛋的皮蛋瘦肉粥,颇有些惊讶,宋远倒是一副很了解“老板娘”口味的样子。
唐奕承和宋远今天有正事要办,陆语吃完早饭,就被唐奕承的司机送回了唐宅。
半个小时后,就是禧景湾度假村的开标会。
现场递标书,现场开标,投资额属于各公司的商业机密。虽然禧景湾那边表示,价格不是中标的唯一标准,但生意场上,价高者得是不变的游戏规则。这就导致参与竞标的公司原本有数家,但他们在一收到集团参与竞标的消息后,便自知实力不如,纷纷不战而退了。最后只剩下两家小公司和梁氏,与集团死磕。
那两家小公司充其量算是凑数陪跑的,至于梁氏……
宋远驱车驶向景禧大厦的路上,从后视镜觑了一眼老板的脸色。只消这么一眼,宋远便已经读懂了唐奕承那番浅淡的笑容里,蕴藏着多少胸有成竹。
没有错,根据宋远提前收集到的情报,梁氏的市值和总资产,都不允许梁梓行与唐奕承开出的二十亿叫板。
可谁又能料到,这场开标会竟然出现了惊人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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