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永却是阴沉着脸,他抬目看了叶春秋一眼,冷哼一声,便脚步匆匆地走了。
“呀,是叶修撰啊。”谷大用看着张永离开,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叶春秋忙是作揖都:“下官见过公公。”
“啊,不必,不必多礼,不过……你可把咱害苦啰。”谷大用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明显的无奈。
叶春秋故作震惊地道:“是吗,不知下官……”
谷大用只是摆手,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叶春秋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家伙居然跟皇帝说请自己来查办那马监官。
这是坑哪。
陛下如此看重的事,能敷衍了事吗?若只是查出一个马监官,陛下那边能敷衍得过去?小皇帝虽然天真,却也不是傻子,一个马监官,何德何能,敢做这样的事?那么……马监官肯定是受人指使。
谷大用需要给陛下交代,就少不得要顺藤摸瓜,将这火烧到御马监的身上。
然后……可想而知了。
虽然张永很快地撇了干净,无论怎么说,他也是小皇帝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的人,单凭一些蛛丝马迹,想要掰倒他,可谓难上加难,更何况连司礼监也插了手,竭力支持张永。
可是张永的不少徒子徒孙却要遭了殃,谷大用昨日便让人拿了御马监的方和,昨夜拷打了一夜,今早张永就跑到圣驾面前告状了,谷大用少便不得据理力争几句。
他和张永,算是彻底地撕破了脸,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从前他嫉恨刘瑾和张永,总觉得自个儿不比他们差,凭什么他们一个在司礼监,一个在御马监,自己却只是在西厂呢,所以他一面在刘瑾和张永面前卖乖讨好,一面想利用叶春秋给那两位宫中的祖宗制造点麻烦。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幕后了,而是被叶春秋这个家伙推到了前台,怎么看着……倒像是自己被利用了?
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很受伤!
偏偏叶春秋只是装糊涂,谷大用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厉害,摇摇头,叹息道:“寻个空,咱和叶修撰好好聊聊,这儿……隔墙有耳呢。”他左右看了一眼,才低声告诫道:“在陛下面前,有时尽管周遭无人,说话也要谨慎,这宫中不比其他地方,这儿的人,眼睛都亮着,耳朵都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