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本想着,凌河大捷后孙承宗应该是立有大功,起码会仍任蓟辽督师。
这样一来,辽东有孙承宗坐镇,起码短时内是不会再大败的,但不知缘何,按照从京师传来的消息来看,形势很不好。
大捷过后,孙承宗非但无功,反而被弹劾有大过,并且一些诸如私吞军饷,瞒报斩获的欲加之罪层出不穷,令崇祯眼花缭乱。
这一次这些朝臣似乎是下了死决心,连日朝会皆议此事,弹劾孙承宗者络绎不绝。
朝会过后,奏疏亦是一刻不停,京师内外也是风言风语四起,市井之徒不断传言,说是凌河大捷先前官军数败,皆是孙承宗畏敌不战之过,又言其于后金密谋议和。
不明个中缘由的京师百姓议论纷纷,声讨不已,满朝文臣居然没有一个为孙承宗说话的。
这种情况也让孙承宗觉得事不可为,遂连连奏疏,言道他已是身患重疾,欲以求退。
虽然崇祯帝现在仍是左摇右摆,且举棋不定,但萧亦知道,崇祯皇帝最看重脸面与尊严,在朝议与民怨之大势下,恐孙承宗卸任已成定局。
长叹一口气,正欲再看,这时一阵衣甲相交之铮然声响传来,抬头一看却是黄阳大步走入,他抱拳道。
“禀将军,方才墩卫马军来报,说是远处驰来几骑,观其衣甲与方向,应是镇城而来。”
听到这话,萧亦心中顿时便有些疑虑,几个马兵从镇城而来,难道是…?
想到这萧亦立即放下手中文书与邸报,冲黄阳道:“此来几骑应是传令,就不必列队欢迎了,繁文缛节能省便省,一切从简就是,将大勇、史路、老石他们找来,与本将出去迎接。”
黄阳这时有些担忧的道:“会不会是上月的事传了出去?”
萧亦起身后正在整理衣甲,听到黄阳的话后,头都不回的道:“这件事要想瞒天过海是不可能了,别说传遍东路,甚至是传至京师也有很大可能,不过此事处理我早已想过,你们不必再想,去传令吧。”
“好!”
自从上次诛杀豪族之事后,黄阳便很是担忧,与史路几个人私下商议后,觉得还是要和萧亦尽早提起应对方法。
要知道这些豪族在东路根深蒂固且盘根错节,诛杀容易,但其定然不会束手待毙。
要知道,兔子急了还能咬人,更别提这些豪族大户,一阵闹腾是免不了的。
但是此刻见到萧亦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与话音中透露出的自信,黄阳心中也是安定不少,点点头走出大堂去传令了。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萧亦几人各自骑着马等候在西门外。
远处五六个骑兵风驰电掣而来,一人身穿大明制式精甲,是一个总旗。
这总旗向萧亦抱拳道:“见过萧将军,圣旨上月便已从京师出发,三日后便可到达大同,请随我前往镇城去接旨吧。”
这人说完,身后的一个小旗官抱拳笑道:“现军中都传开了,听闻有勇冠诸边的萧将军坐镇,大伙都说,大同镇可以无忧了。”
闻言,萧亦大笑几声道:“承蒙将士们抬爱,萧某实不敢当。”
寒暄几句过后,为首那总旗道:“将军,可还有要收拾与吩咐之事,我等可从旁等待。”
萧亦轻笑一声,说道:“倒也无妨,出征辽东月余蔚州都是相安无事,这几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交给李大人便好,我们这就出发吧。”
听到萧亦轻描淡写的话,这总旗与身后几个小旗、马兵对视一眼。
蔚州发生的事件件都惊动大同,却被萧亦说成无事,眼中皆是有些惊讶,随后这总旗讪笑一声。
“倒是我等多想了,将军请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