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钱氏点点头,心里越发难受,好好的姑娘家,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走这条道,看着风光无限,其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郑青鸾见钱氏难过的样子,笑道:“我也不耐烦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你看那些花布,娘和大姐的衣服上,用这些镶边,或是配在领口,袖口,裙边,或是做成腰带,都好看!我用藏青色的做一整套,腰要掐的细细的,也不用其他花色,就用靛青色做一条宽腰带,用米白色绣些云纹,就很鲜亮了。不是非穿红着绿才好看!”

“很是呢!我用靛青色做件小袄,藏青色做条长裙,紫色的花布掐边,就很好看。”郑青桔忙安慰,这样就很好。

钱氏看着花骨朵似的闺女,“做!娘给你们做!”

等郑老三去县衙办了房契地契,正真忙碌的日子才算来了。

准备好建房的材料,把活三十两银子全交给镇上一家泥瓦行做。不管吃不关住,但到底要人盯着。

郑老三钱氏三郎五郎全天泡在工地上,家里就剩郑青鸾郑青桔两姐妹带着小八喂猪喂鸡洗衣做饭。

这样的生活千头万绪,正不知从何说起,家里就来了三个娇客,给我们带来了新的话题。

就说这一日晌午,郑青桔提了一篓子野菜回来,交给郑青鸾择。

“这才几天功夫,这天说暖就暖了,野菜都冒出来了。”郑青鸾看着里面有不少荠菜,“今儿烙荠菜馅的饼子吃。”

“嗯!河边的,正嫩着呢!拌上过完油的油渣,比肉馅还香!”郑青桔洗了脸,搬了个板凳坐在妹妹旁边,快手快脚的择起来。

姐俩正说着话,门外就传来说话声,“呦!好鲜亮的荠菜!哪挖的?我明个也去!包饺子蒸包子都好吃!吃了一冬的腌菜,真是够够的。”说着就咯咯笑的进了院子。大红的上衣,湖绿的裙子,个子不高,长得有些圆润,这是赵五娘的女儿,大房的二堂姐。

郑青鸾实在想不明白,小赵氏整天一身白的眼光,是怎么调教郑青梅的,真是鲜艳。

后面跟着两个高挑的姑娘,穿紫色衣衫的是大堂姐,郑青枝。赵三娘的女儿,最像老太太,高颧骨薄嘴唇显的有几分刻薄。穿黄色衣衫的姑娘肌肤雪白,大眼小嘴,长的最体面,是妾侍雪娘的女儿郑青杏。

“小八,给几位姐姐搬个凳子过来。”郑青桔朝堂屋喊了一声,小八就笑着出来喊人,递了小板凳。

☆、第15章 堂姐的“烂桃花”

第十五章堂姐的“烂桃花”

“今儿怎么得空过来坐?”郑青桔笑笑,“还来的这么齐整。”

“能有啥事?不过闲着慌,咱们姐妹说说话。”郑青杏抿嘴一笑。双眼弯弯,说不出的娇俏。

“那可新鲜!你们啥时候见过我闲磕牙!忙的脚打后脑勺,你们还来寻开心!”郑青桔说话那叫一个辣。

郑青鸾心里暗笑,郑青桔这性子其实也挺好。

”你这张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郑青枝笑着接过话,“我们也不找你,就找鸾儿妹妹打听点事。”

郑青鸾和郑青桔对视一眼,肃着脸,皱着眉:“找我?想打听什么?”郑青鸾不爱应付小姑娘,故意严肃着一张脸,再加上她又是童生,不由让这些姑娘怕了几分,显得有些局促。

“妹妹能在外走动,可知道张大户家有几位公子?”郑青枝面色绯红,带着几分忐忑。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闺阁女子能打听外男了?

何况是三个人都含羞带怯!

三姐妹争夫?

郑青鸾愕然!

“胡闹!打听外男做什么?还要不要名声了?”郑青鸾低着声音斥责。情况明显不对,自己犯不上多嘴多舌惹上是非,“你们是不是在哪儿遇上张家的公子了?说了什么话?有没有被人看见?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让人知道了你们的名声怎么办呀?”声音愈发严厉。

三个人哪里还敢坐?立马站起来,一五一十的交代。

原来三人昨个去镇上酒楼吃饭,碰见了张家的三公子,替他们付了银子,护送他们到村口,很多人都见了。

张家三公子,郑青鸾还真知道。

这张家三公子,名叫张忠。他并不是张大户张诚的儿子,而是张家的门房张有信的儿子。张有信原是南边逃难过来的,路上快饿死的时候,被张大户所救。于是自卖自身,卖身张家为奴,在门房当差。门房可是个有油水的地方,迎来送往,光打赏就不少。可就是这样,三十好几了愣没娶上房媳妇,为啥?因为人长的实在是磕碜!于是花了十两银子,从人牙子那买了个姑娘当媳妇,这姑娘叫什么没人知道,大家都称她“蛇娘子”。据说形如水蛇,很是妩媚妖娆。这蛇娘子可不是个安分人,才新婚没几天,就和张家的管事小厮,凡是长的好的,给几两银子,谁都能上手。愣是把张有信给活活气死了。这蛇娘子立时成了寡妇。前朝到本朝对寡妇尤其严苛,似乎人们的观念里,和别人的媳妇通奸似乎只是品德差,而和寡妇睡觉就被世人不耻。围绕在身边的男人们都消失,这蛇娘子那肯罢休,趁着张大户喝醉了酒成功爬了床。张大户醒来,勃然大怒,立时要打杀了她。不想这时候蛇娘子倒清醒,连忙喊自己有了身孕,是张有信的遗腹子。虽然大家都心里想,你跟那么多人不清不楚,谁知道这是谁的儿子。但面上不得不承认这是张有信的遗腹子。绝人子嗣的事真不能干。于是蛇娘子就在张家这么不尴不尬的待着,因为伺候过主子,按通房的份例平安的生下孩子,这就是张忠。这蛇娘子生下孩子,又使手段,也总能勾的张大户去几次。因有了第一次,后面也就不尴尬了,又是这么个妖娆的美人,时日久了,过去的事也就慢慢遗忘了,这蛇娘子倒得宠了这么些年。

不过她这样的身份是不能生下张家的子嗣的,早早就给灌了绝育药。张忠就是蛇娘子唯一的儿子。这样尴尬的养在张家,主不主奴不奴。银钱上宽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很多人暗里照佛,当年与蛇娘子有首尾的男子,哪个不是长的好,有几分本事,所以张忠的皮囊确实是好,乍一看确实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意思,一看就不是张有信的种。凡是男人在某方面绝对都是自负的,不信比不过别人,都有几分疑心这孩子是自个的种。带着某种自豪又歉疚的心理,都暗暗照佛。

张大户有两个嫡子,长子坐镇京城,次子管着南边的生意。这张忠就是所谓的三公子。背地里叫“杂种”,明面上得恭维一声“三公子”。

本来郑青鸾原只是诈唬他们,以前对待犯了错的学生第一步一般都这样,没想到还真出事了!碰见的居然是这么个货色。

张忠的事在外面走动的男人没几个不知道,郑达金常在县城走动,前些时候还说去张家给张老太太祝寿,想来与张家有些来往。即便只是他单方面的巴结,对张家的事也该打听的很清楚了。所以,郑青鸾还真没必要多嘴。再者,这里面好多肮脏事,不是一个未婚女子该说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该规矩的时候绝不能出头。所以她只是给了郑青桔一个“不好”的眼神,然后一言不发低头择菜。

郑青桔一看妹妹的神色,就知道事大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得先打发了她们。

“白痴啊你们!那么多人见你们跟一外男一路回村,有说有笑,你们是卖笑的姐儿吗?这样轻浮!现在这事只怕早传出去了!谁敢来说亲!”郑青桔蹭的站起来,怒目而视!

“怎么说话呢!怎么就卖笑了?人家张公子不想提亲,干嘛又掏钱又送我们回来?”郑青梅立马呛声。

郑青桔嗤笑一声,“给谁提?你们三个一起呀!”翻翻白眼,又骂一声:“白痴!”

三人此时脸色煞白。

是啊!就算要娶,也只能娶一个!谁家正经女子与姐夫|妹夫说说笑笑的。

“你们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大伯,让他细细打听,看你们遇到的那人到底是谁?家里可有娶亲,别声张出去了才发现人家早要妻室,倒时可只有作妾一条路了。”郑青鸾真不知道这些姑娘脑子里想些什么,才子佳人她的故事听多了。只能这样先吓唬她们,哄他们回去告诉郑达金,赶紧处理。

三人马上就往回跑,三人都是小脚,摇摇晃晃实在让人揪心。

“有的闹腾!看样子姐妹三个都看上那所谓的张公子。”郑青桔嗤笑,又问:“到底怎么了?可是那张公子真的已经成亲了。”这是问刚才朝她使眼色的事。

郑青鸾摇摇头。

郑青桔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郑青鸾道:“比那个还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