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婶儿前两年回娘家时,就听到她妹子哭这个事儿,直念叨对不起闺女,又说了一大通城里姑娘在乡下太不容易了。
做个饭还要自己推磨碾好,还要生火煮饭;吃水、洗衣要跑老远去河边上;洗澡要么结伴去河里草草洗一下,要么就好几个月半年才洗一次;更别提还有繁重的农活儿要做了。
就听唐婶儿问:“红玫、耀祖,你俩在乡下有那么苦吗?”
一旁的许学军听了这话也皱起了眉头,凝神看向媳妇儿。
唐红玫轻笑道:“哪儿就那么夸张了?早起生个火做个饭,吃过饭顺便扫下院子喂个鸡,收拾收拾把碗筷衣服拿去洗。我家院子里就有口井,用水别提多方便了。还有碾米啥的,一次多弄点儿,能吃好久,犯不着天天磨,再说这些事儿有我爸妈在做呢。”
“你是觉得没啥,你叫个城里姑娘去乡下住着试试看。”
“也对,城里太方便了,一拧水龙头就能出水,还有蜂窝煤也方便,电灯亮堂堂的。地方小了收拾也省力了,又不养鸡鸭的,隔几天收拾一回都使得。”唐红玫终于意识到她大弟媳为什么会那么委屈了,怕只怕唐妈觉得她什么都不会做,她却认为自己已经做了太多太多了。
这时,唐耀祖忽的蹦出一句:“她自愿的呀,又不是咱们家求她嫁过来的。”
唐红玫扭头问他:“家里人都这么想的?叔婶家呢?其他人也全这么想?”
“不然呢?”唐耀祖摊了摊手,“没有媒人帮着说合,两家早先都没见过面,连定亲都没有,直接就急吼吼的扯证办酒了,没几个月她就生了……三姐,你总不能叫我们都捧着她吧?”
不等唐红玫回答,他又添了一句:“对了,她还总说她娘家没要彩礼,可谁想省这个钱了?我哥娶媳妇儿的钱,妈早就攒好了,就等着擦亮眼睛给我哥相看一个十里八乡最好的姑娘,就算彩礼高点儿也不怕。谁能想到呢?”
“照你这么说,他俩离婚还是好事儿了?”唐红玫反问道。
“管他是好是坏,又没咱们说话的份儿!”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话已经不适用于现今社会了。事实上,唐光宗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得多。
就在他媳妇儿赌气回娘家不到十天,唐光宗就来了,他是来办离婚的。
不管是扯结婚证还是扯离婚证,都必须本人到场,更确切的说,是夫妻双方都得到场。唐光宗态度坚决,儿子他要,媳妇儿不要,其他方面倒是可以商量。不过,他虽然结了婚,却一直没分家,个人财产几乎为零。
因此,两家闹腾了几天后,最终唐光宗媳妇儿也只是把她当年的嫁妆都抬回去了,另外商议决定,儿子唐文哲归唐光宗抚养,当妈的无需另外给抚养费。
不是唐光宗突然大方了起来,而是他在南方见多了世面,既然有些看不上这点儿小钱,又明确的知道,在一方没有经济来源的前提下,就算让她给钱,她也是给不出来的。
于是,在唐红玫和唐耀祖完全被蒙在鼓里之时,唐光宗已经快刀斩乱麻的将所有的一切都处置完毕了。
办完了离婚手续后,他自然还得抓紧时间回南方,不过在临走之前,他还是特地往卤肉店来了一趟。
当看到唐光宗出现在卤肉店前是,唐红玫一脸的惊讶。
“大弟,你怎么……”
“我跟文哲他妈离婚了,手续都办了,以后我跟她就再没任何关系了。三姐你住在县里,万一以后碰巧遇到了她,也不用理她,权当不认识就行了。”
唐红玫目瞪口呆,饶是她在见识过了李家那接二连三的闹剧后,也被自家大弟的离婚速度惊到了。
就听唐光宗又道:“我在南方又找了一个,比文哲妈年轻漂亮多了,家里条件还好,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还有个姐姐嫁到了港城,是出了名的大富商。她本人学问也不错,谈吐举止都不是文哲妈能比的,还会说外国话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