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毓说得那句话,他却不可以不带。
楚七怀上了孩儿,那便是皇孙,这件事儿实在太大了。
檀木作梁,摆设华贵的书房里头,静寂得有些可怕。
除了书架案几和文房四宝等的摆件儿,里头只有赵樽一个人,面前摆了一个棋盘,右手边儿的案几上,还有一个酒壶。像往常一样,他便不找人对奕,只自己默默的左右手交锋。
太静了。
静得除了落棋的声音,连半点儿别的声音都无。
郑二宝已经担惊受怕了整整三天了。从那天将楚七关押去了柴房开始,他家这位主子爷便过上了如此神仙似的“清闲”小日子,一个人小酌小饮,摆棋对奕,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
而营外的大军其实已经忙碌开了,准备拔营回京师之事。
可这位爷是主帅,那些恼人的事儿,自有下头的人去安排。
一开始郑二宝还是担心他的,觉得他家主子爷其实稀罕那个楚七,这一关押了,心情肯定不好受。可实事上,他什么反应都没有,除了更加不爱搭理人,就和往常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
郑二宝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
不过一个妇道人家,他家主子爷什么人物,又怎会真的放在心上?
他以为事情过去了,却没想到那天晚间,他正准备把放剩在桌子上那几个奇奇怪怪的糕点拿去抛掉的时候,他家主子爷才突然大动肝火,一脚踹得他的肋骨,到现在还在痛。
后来才知道那是楚七给做的,他巴巴地把那玩意儿收拾妥了,这才有了这几天的好日子过。不过也奇怪,以前楚七在的时候,他也嫌那家伙聒噪得啊,现在吧,实在太过清净了,清净得让他都不太适应。
硬着头皮,郑二宝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慢吞吞的瞄了赵樽几眼,他先添了茶,才干咳了一声。
“爷。”
赵樽就像没有听见,没有回答。
闭了闭眼睛,郑二宝壮了壮胆子,又走向前一步,微微拘着身子,“爷,刚才月毓来过了,她和梅子去柴房里探视了楚七……”
赵樽夹着黑棋的手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过头来,郑二宝察言观色,有些迟疑。
“那楚七说,说她怀了主子爷您的孩儿了……”
赵樽猛地一抬头,那眼神儿瞅得郑二宝心里一直发虚。
“爷,如果真有此事,果真有的话……”
一张冷脸绷得死紧,赵樽慢慢的出口,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刺骨的冰冷。
“果真有了如何?”
一听这话,郑二宝要说先前还有怀疑的话,这会子心里也坐实了。他家这会主子爷敢情真把人家姑娘给那啥了。要不然,若只是那个楚七在胡言乱语,他家主子爷能是这样儿的表情么?
这样儿一想,郑二宝的脸上又露出一些喜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