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月领着丫丫住的秋荷院,临湖而建。夏初七人还未至,便可闻见夏季湖风送来的阵阵荷香,极是清雅怡人。
她吸一口,郁心暂缓。
丫丫人小,可脾气急。那拧起来的性子与她母亲和外婆一模一样。夏初七进去的时候,小丫头哭得眼睛鼻子和脸蛋儿都红透了,那抽泣着撒赖的小模样儿,让人又是想笑,又是怜爱。
左哄右哄,夏初七好不容易才让她安静下来,把了脉,查看了舌苔,赶紧开了方子让青藤去捡药。可药还没有熬上来,小丫头却哭得睡了过去。
看着她睡着还抽泣的小模样儿,夏初七哭笑不得,“小东西哭了这般久,也该哭累了,由着她睡一会吧。等醒过来,再把药热热就成。”
赵梓月情绪亦是不稳定,听她说完,轻轻拍着丫丫的小身子,只随意的点了点头,竟没有回答。
这不像她的性子呀?
夏初七狐疑的眯着眼,歪头看向她紧蹙的眉。
“咋的了?还在担心嫁不出去?”
赵梓月听懂了她的调侃,脸蛋微微一臊,低眉顺目地瞄她一眼,喃喃出口。
“唉!我只是心不在马而已……”
“呃!”一声,夏初七感慨她千年不变的错词,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儿,“你这颗心啊,自然不在马上,而是落在了鬼哥身上……”
“胡说!”赵梓月急眼儿了,脖子一梗,羞恼地瞪着她,“楚七,你若再取笑我,我便不告诉你了……”
“不告诉我什么?”夏初七挑高了眉梢。
“不告诉你我十九哥在荷花丛里等你……”赵梓月顺着她的话,冲口而出。
等说完了,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的促狭,方才惊觉被她绕了进去,“啊”一声,苦着脸,差一点咬到舌头。
“坏楚七,我……明明不想说的。”
“放心!”夏初七拍拍她的肩膀,“我可什么都没听见。谁知道他在荷花丛里等我?”
“你,你是故意气我的!”赵梓月嘟起了嘴。
“呵呵!”一声,夏初七朝她扮了一个鬼脸儿,侧眸看一眼失笑不已的青藤,朝她做了一个手势,便由青藤领着去了秋荷院的后院。
赵梓月这间屋子临水的地方有一个后门。
门一打开,就是大片大片的荷塘。
这荷塘面积颇大,延伸很远,一眼望不到头。
夏季的荷,开得娇艳欲滴,滚着露水的荷叶上,仿若有一种高山远长的浓浓情韵,瞧得人身心愉悦,不由陶醉其中。
几级石阶,连着后门与荷塘。
夏初七静默了半晌儿未动,只斜斜瞄着石阶下面,停在荷丛中的一叶扁舟,还有扁舟上那个高远冷寂却气宇轩昂的尊贵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