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无奈地看着她,一张冰封的俊脸,慢慢融化,终于,忍不住低笑一声,拍拍她的头,把她按在自己肩膀上,对着她额头的绒发说了一句。
“你是我赵樽的妇人,自然是要宠的。”
夏初七只觉得额头上有温热的气流在涌动,但看不见他的嘴唇,不晓得他说了什么,不由着急的挣扎出他的魔爪,蹙眉瞅他。
“赵十九,你刚才说什么了?”
“你猜?”他笑。
“一定骂我,才不敢让我看见。”她也笑。
赵樽眉梢一挑,点头,“爷说,不必感谢了。爷收了你,权当为民除害,也算功德无量。”
夏初七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先是浅笑,然后双手轻轻搭着他的肩膀,垂着头低低闷笑,再然后,双臂蛇一般缠过去,紧紧勾住他的脖子,缠上去,吻在他的耳垂上。
“赵十九,我爱你。”
赵樽脸一烫,有些烧,“后面有人。”
夏初七听不见他,只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不容他挣脱,一个浅浅的吻慢慢加深,舌尖调皮的往他耳窝探去,一点一点舔丶吻,激得他身子哆嗦一下,僵硬着,最终无奈地扯过披风来,把她整个人覆盖,反手抱紧她。
“祸水啊!”
“哈哈哈……”
“还笑,爷在骂你。”
“算你有眼光!我就要做你的祸水。”
“……阿七脸皮之厚,天下无敌。”
“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居庸关的山峦之间,伴着袅袅的雾气,像山上暖暖的溪流,在抚慰它们亘古的寂寞……
直到多年之后,夏初七都忘不掉那一日的欢乐,不仅仅因为她与赵十九,还因为解开了李邈与哈萨尔的结,促了一桩姻缘,便是积了一次福。
而且,从那一日起,随着居庸关大捷,北平地区的全域占领,她的生命,或说她与赵十九的爱情,也终于走向了下一个阶段,是结束,又是新的开始。
居庸关。
秋已深,一片荒凉色。漫天卷起的黄沙压沉了天际。兀良汗撤离,高悬城墙上的纛旗,写上了“晋”字,在迎风“扑扑”吹动。
有风声,却无人声。
整个居庸关城池,死寂一片。若不是城门上还未洗尽的鲜血,几乎不敢相信就在不久之前这里才发生过两军生与死的较量。
赵樽带着夏初七骑马到达时,天已擦黑。
二人还未入城,便见到站立在城门外不远的一人一骑。
他身着兀良汗的将校甲胄,瘦削的身形挺拔、坚毅,稳重得如同像那城墙的夯土,似乎已站立了一千年之久,在风中定格成了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