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谋国 于心焉 2398 字 1天前

“皇兄确实找你有事。”说着刘祯将妹妹带到后殿,兄妹俩在蒲席上坐了下来。

刘意映一坐下,便急匆匆地问道:“皇兄,你是不是打算对司马家动手了?”

刘祯一愣,问道:“意映,你怎么知道?”

见刘祯如此神色,刘意映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轻声说道:“皇姐昨日跟我说,你有事要找我,我便猜是不是这事。”

“你猜得不错!”刘祯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与张煊、蒋继海等人商议过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要尽快解决,我们才能占得先机!”

刘意映抬起头来,问道:“那皇兄准备怎么办?”

“我们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诛杀司马曜与司马珩父子!”刘祯说道。

诛杀!这两个字像两把尖刀一下向刘意映的心头插了过来。

皇兄是要杀了他吗?

早上司马珩离开时,与她的那番缠绵又浮现在眼前。想到那个人也许很快便不在世上了,她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作痛。

刘祯没有看出刘意映的失神,接着又说道:“不过司马曜与司马珩父子为人一向谨慎,不容易下手。意映,你要帮帮皇兄才行。”

刘意映缓缓张开毫无血色的双唇,问道:“皇兄,你要我怎么帮你?”

刘祯说道:“虎贲军神威营在阳南剿匪大获全胜,一个月便会回朝,驻扎在就郊梅坪,我已经下旨让司马曜代我前往梅坪犒军。司马珩在虎贲军官署任职,到时会与司马曜一起去。我们准备趁他们离开京城去梅坪的路上设伏,将他们父子二人一同诛杀。”

“皇兄要我怎么帮?”刘意映喃喃问道。

刘祯定定看着刘意映,缓缓说道:“从雒阳到梅坪有三条路可走,三条路皆有可用于设伏之处。可此事机密,怕引起司马老贼的警惕,我不可调动太多人马。如果我们同时在三处设伏,力量会削弱很多,取胜的把握也小了许多。但如果我们集中优势兵力在一处设伏,那么便会稳操胜券。”

说到这里,刘祯抬起眼,定定地看着刘意映:“所以,意映,你要想办法,帮皇兄探听到司马曜父子从雒阳去往梅坪,走哪一条路。”

“皇兄。”刘意映面色微微作难,说道,“司马珩平日从不与我谈公事,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获知他们的行进路线呢。”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想想办法应该能打听得到。”刘祯说道。

“那,那我试试吧。”刘意映惴惴不安回应道。

“意映,皇兄相信你,一定行的!”说着刘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

“皇兄。”刘意映抬起头来,咬着唇,望着刘祯,半晌才问道,“真的只有杀了他们才行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闻言,刘祯眉头轻轻蹙起:“意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对司马珩那小子动了情吗?”

刘意映一惊,赶紧摇头否认:“没有!”

“那便好!”刘祯神色微微缓和,“意映,你要知道,我们若对司马曜父子仁慈,那么便是对我们刘氏皇族的残忍。若是被他们得了逞,到时被诛杀的将会是我们。你明白吗?”

“意映明白!”刘意映不住地点着头,“意映知道怎么做的。”

刘祯紧紧握着他的肩膀,缓缓说道:“好!大哥相信你!意映,为了先祖留下的江山,为了大齐,为了母后和皇兄,你一定要帮大哥诛杀司马父子!”

刘意映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仁德殿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毫无意识地向前走着。

“昭平公主。”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的身子一顿,慢慢转过身去,看见张煊正缓缓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刘意映定了定心神,冲着他扯了一个笑容,叫道:“世子。”

他走到她面前,顿住。盯了她半晌,他才轻声问道:“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呢?”

她随口笑道:“可能昨夜睡晚了吧。”

闻言,他愣了愣,眸色微微黯了下来。

看他这模样,想到昨晚与司马珩之间的疯狂,她面上微微一红,遂低下头来。

半晌,她听到他问道:“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她低着头,咬着唇没有说话。

他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

为什么要嫁给他?刘意映的心轻轻一疼。

她抬起头来,望着张煊,笑了笑,说道:“你觉得,要嫁给谁,我能有选择吗?父皇要我嫁给你,我便嫁给你!皇兄要我嫁给他,我也只能嫁他!我的婚事,从来轮不到我做主的!”说到这里,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张煊紧紧抿着嘴,半晌,说道:“意映,你只要再拖两个月,拖到我从定州回来,我自有办法让你不嫁!”

“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违抗圣旨吗?你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势下,我还能让皇兄为了我与司马曜起事端吗?”说罢,眼泪顺着她的面颊缓缓滑落。

嫁与不嫁,嫁给谁,自己从来不能说一句话。可为什么皇兄偏偏要让自己嫁到司马家去?为什么皇兄让自己嫁给了司马珩,又要自己亲手推他去死!

想到这里,刘意映先前压抑着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她对着张煊哭诉道:“虽说我是大齐昭平公主,但我也只是一个平常女子。我只想要平平静静地生活!可为什么我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

看见刘意映大哭起来,张煊一下慌了神,忙说道:“意映,你别哭。是我错了,我不该责怪你的!你别哭了!”说罢,他伸出手想为她拭去颊上的泪水。

看见他的手伸来,她一怔,下意识的向后一退,避了开来。

他的手便这样僵在半空。他这才想起,她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而已经是司马家的妇人了。想到这里,他轻轻一叹,然后把自己的手缓缓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