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乾声嘶力竭的嘶吼中,惟公卿沉默以对。
他没办法回答他。
他是个小侯爷。
阴差阳错被他抓进了寨子里。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可惟公卿心里又清楚,他脱不开干系。
睡梦中那双眼睛,他发出的警告,还有谢祖德那一跪。
惟公卿清楚的感觉到,在他游离之际,身体中有一股不属于他的愤怒,那力量凌驾于他的精神之上,甚至能控制他的身体。
有很多问题,惟公卿比谢乾更迷茫,也更想知道答案。
‘谢乾我问你,我中毒了,是你做的手脚?’
谢乾没有回答他,但从他愤怒的表情惟公卿知道,这事儿不是他做的。
下毒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我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但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能是他作孽太多,那种脏东西才找上他,你寨子发生的一切我只能表示遗憾,但是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惟公卿一直很想知道,他和谢祖德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让他对自己如此痛恨,可当他看到扳指中出现的野兽后,他一下子明白了。
为什么会有这个扳指,又为什么会有这个绑架。
他想起了谢祖德的身份,梅管家告诉过他。
逝修拔了宽阳城最大的牙人的舌头,他让他倾家荡产。
谢祖德不会不来报复,只是逝修磨光了他所有锐气,让他再难掀起波澜。
可这样逝修还是不放心,他给了惟公卿一个防身的扳指。
凡事都有意外。
谢乾是逝修的意外。
这原因,惟公卿弄清楚了。
这地方,他也没必要再留。
他要走,谢乾不干。
谢乾本来就受了重伤,又被逝修那野兽抓了一把,现在已奄奄一息,胸口的伤口不停流着血,他连喘气都费劲了,可是一见惟公卿要转身,他立即又要往上扑,他一个寨子,几百条人命,转眼之间什么都没了,谢乾目眦尽裂,他怎么会放过惟公卿。
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谢祖德临死之前在惟公卿面前虔诚的跪拜。
可是他还没等碰到惟公卿,重华就把后者揽到了怀中。
谢乾和惟公卿的距离再度拉开,以他现在的力气,他连爬都爬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