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凌姚曾经非常熟悉的味道，因为她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她会再次回到这里。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记住这样的气味和感觉来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松懈，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你醒了？”

是爱瑞的声音。

黑暗再次来临，没想到，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甚至不需要去习惯，就记住了她的声音。

“嗯……”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现在几点了？”

凌姚很少回应爱瑞，就算是有，也基本都是在拒绝她。这么轻微的一声，令爱瑞不自觉地振奋了一下，连忙说：“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分，你大约睡了一天了。”

凌姚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其实不必一直留在这里陪我。”

“是我自己愿意的！”爱瑞赶紧说道，“你应该知道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是自愿地主动去亲近你的。”

凌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立刻回应爱瑞的话，而是自顾自地沉思了很久。凌姚没说话，爱瑞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想要传递一些力量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凌姚终于睁开眼睛。

虽然看不见东西，她还是下意识地朝着爱瑞的方向望过去。

于是爱瑞对上了一双死水般的眼睛。甚至比平时还要没有光彩。

她的心头微微抽疼了一下。

然后，她听到凌姚说：“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我从前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你单方面地从父亲那边听到，并且自己推理出来的吧？”

爱瑞微微一怔。

姚是……想跟她说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难道……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姚第一次打算跟她敞开心扉吗？

在见到她的亲哥哥凌风之后？

这时候，就听到凌姚幽幽地说：“或许你弄错了一点。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恨过我的那个亲哥哥凌风。如果真的要恨的话，我要恨的人应该是从前收留过我的姬家的那个人。或许他也算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从这一点来说，你的观点有一部分是正确的，我的确非常恨那个哥哥，可是那个人并不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凌风。”

说着，凌姚将手从爱瑞的手掌中慢慢抽回来，她继续说道：“事实上，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他还活着。甚至在你之前告诉我他在寻找我的时候，我并未相信过你。”

爱瑞呆呆地看着凌姚。

虽然她看着姚的表情一如平时那般的冷淡，虽然她很高兴姚居然一反常态地说了很多话，可是……

她就是呆住了，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可是……你……你今天在竞技馆里，为什么是那种反应？既然你跟你那个哥哥……那为什么不去见他？”

凌姚闭上眼睛。

虽然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谁说她没有想过呢？但是她不能。

“即便我不恨他，可我也不打算再见他。有些人，只适合留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