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漂亮。”宗介接话,“你要是真的想养可以养在我那里。”他在学校旁边租房子住,对宠物等方面就没有限制了。
“算啦阿夜会被吓死的吧。”顾悠悠记得莫婉然说过阿夜胆子很小,别说蜘蛛了,他在大街上看见一只精瘦的吉娃娃都专门绕道走。接着她又给宗介科普了许多爬行动物的必备知识,让宗介吃完饭的时候情不自禁对着阿夜两口子夸赞道:“我女朋友真是善解人意又学识渊博。”
“嗯对,我女朋友也……”霍夜辰听到这话时,一口米饭生生梗在喉咙处,死活咽不下去,但他还是很有尊严地继续说道,“不,我女朋友比较文武双全,尤其是打我的时候,活脱脱超人附体”
就冲这句话,顾悠悠觉得以后去医院打止痛针大概会时常碰见霍夜辰,不是粉碎性骨折就是脑震荡的霍夜辰。
好在莫婉然没和他计较,扬起拳头恫吓了一下,就转移话题提议说暑假如果有空,他们可以约着出去旅游,毕竟追了这么久的韩剧,她真的很想去韩国玩,但是总不能让爸妈一起去韩国追星吧,就只好把矛头转向了男朋友这边。
“啊,我小学五年级就去过韩国了。”顾悠悠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独自咯咯咯地笑起来,“当时我们冬令营去玩了五天,我都还记得最后一顿饭吃石锅拌饭的时候,有个小男生累了想趴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可能看错了,不小心把下巴放在了石锅上,结果你们知道的哈哈哈……”
结果就是石锅拌饭成了那个男孩子一身的阴影,当时那位同学抬起头来,下巴上一道红印子堪比烈焰红唇,闭上嘴都老有人看错以为他嘴长在下巴上,一句话总结:鲜香肥美的烧人唇。
“哈哈哈那他很惨了。”莫婉然配合得笑了,觉得这孩子也忒可怜,怕是吃东西没充钱被系统制裁了吧,旁边本来在忙着往嘴里塞食物的阿夜也发出了浑厚的笑声。三个人在喧闹的食堂有说有笑,唯有宗介却置身事外似的,难的板着一张脸,似乎人生不太如意。
也不是寒冬肃杀的那种扑克脸,就只是有点儿頽的不开心。
顾悠悠以为是他有什么烦心事了,忍痛割爱把一块红烧排骨夹到他碗里,准备摸摸头安慰一下,轻柔地问道:“怎么了?我以为你会觉得挺好笑的,你是不高兴我这么多年还记得别的男生的光荣事迹吗?那我下次不记这种事情了。”
“不是。”宗介条件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强烈的灼烧感就在昨日。他很无奈地吸了吸鼻子,扒拉着碗里那块红烧排骨道:“那个被烫的就是我,你让我怎么笑……”
第35章 chapter 33
不说不知道, 一说吓一跳。宗介和顾悠悠其实从小学开始就同校不同班,高中的时候更是就在隔壁, 出门上个厕所都可以撞个满怀的隔壁。然而顾悠悠这宅女,课间不是在拼了老命地赶作业就是在闭目养神, 只有特定的某个下课才会去洗手间,当真是叫做“无缘对面不相逢”。
“所以你们这么多年居然连个照面都没打过?”莫婉然大吃一惊,顾悠悠沉痛地点头,她真的想给自己两巴掌,以前怎么就不多出去走走,说不定就提早邂逅了个绝世大帅逼,然而这么好的机会, 就与自己活生生擦肩而过。
宗介却摇了摇头道:“打过吧, 只是你不记得。”虽然她一口咬定假命题,他可是记得清楚得很呐。同样是在人声鼎沸食堂吃饭,他和同学有说有笑坐得好好地, 迫于找不到位置的无奈,两位女同学坐到了他旁边。右手拐子旁边那个,扎着活力四射的马尾辫, 笑得很开心,顾悠悠是也。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过后,两位女生爆发出山洪似的狂笑,她更是笑得整个人都瘫软下去, 脑袋朝下趴在自己腿上, 双肩剧烈地颤抖着。
愿意或许是左手拍桌子作为身体的支撑, 并没有看桌面的顾悠悠左手在空中胡乱地寻找着桌子,感应到物体的靠近便毫不迟疑地下手了。结果,她的降龙十八掌正好拍在宗介手肘处,他冷不防拐子一弯,手里的勺子顺着力道就往右边划过——一块肥瘦兼搭的肉不偏不倚被倒扣在了顾悠悠饭盒里。
“现在的女生都这么饥渴的吗,为了吃肉真是不择手段。”
所以在今后的岁月中,宗介都对人格外提防,毕竟他早在十六岁时就初尝了何谓人心险恶。
可能是高中时发型与现在不同,整日穿着校服上蹿下跳也不怎么打理形象,本就印象不深,到了大学从头型到衣着发生了三百六十度乾坤大挪移式的转变,才让顾悠悠产生了“我们绝对是素未谋面”的错觉。
在宗介犹豫着要不要把她的丑事公之于众时,莫婉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一目十行看完新消息后敲了敲桌子,霍夜辰立马竖起耳朵准备接受教导。
“宗介你们……”她吞吞吐吐地说,“有养狗的打算吗?”
刚才同系的学姐发来消息说,在学校的幽僻小径上捡到一只小野狗,估摸着才两三个月,见到学姐就细声细气地叫起来,据说瘦得肋骨都出来了,但脖子上还套着去虱子的项圈,九成是被遗弃了。宿舍里明令禁止养宠物,于是只好向住在校外的宗霍二人组求救。
但养狗是十几年的大事儿,不能一蹴而就,众人决定先去看看狗,带它去洗个澡然后确认一下疫苗接种情况等等,再做下一步打算。
说实话,第一面顾悠悠就被这小狗萌得不要不要的,毕竟是奶狗,胎毛乱蓬蓬地但是柔软,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论品种应该是中华田园犬无误,腿就比柯基长那么一丁点儿,瘦骨嶙峋。它仿佛是第一次见到饼干,爱不释手地反复吮吸,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吃掉。
可是小家伙脾气不小,对顾悠悠尤其看不顺眼,只要她一接近,就龇牙咧嘴地发出嘶嘶声,显然不知道饼干的付款人就是这个甜甜得笑着的小姐姐。但凡她稍微有点儿轻举妄动,小狗就会狂吠不止。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狗尤其亲近宗介。都不需要他招招手,自动跑过去又是蹭又是舔得讨好,恨不得钻到他怀里去,连去宠物店的路上都只让宗介抱。
“这该不是你丢的狗吧?”顾悠悠对跟男朋友一起走路还必须保持距离的显示状态很不爽,没好气地怀疑道。哇,为什么一只狗都要和自己抢男人啊,什么世道?
宗介放慢步伐等她走到水平线上,腾出手把她往身边揽了揽,又揉了揉她乱七八糟的头顶:“不气不气,这才是我丢的。”下一秒不甘示弱的小家伙就又在歇斯底里地狂吼乱叫了。
不过顾悠悠是个大度的人,加上她又十分喜欢小动物,没把小狗对她的冷落往心里去,反而是自掏腰包买了许多营养补品和玩具,和朋友们把小狗的生活用品买齐了。
兽医说,这只小狗的除营养不良外并没有其他健康问题,三次疫苗也是接种过的不会有狂犬病等的潜在威胁,可以放心饲养,并且再三嘱咐他们被丢弃过一次的狗狗内心脆弱敏感,需要加倍呵护才能茁壮成长。
“其实也可以寄养在宠物店吧?”霍夜辰提议,他怕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居然是个巴掌大的狗头,那该是何等恐怖的事情哪。
于是希冀地看向宗介道:“在找到合适的主人之前,我们定期来看它就好了。”
宗介白了他一眼:“有没点儿爱心?它一个人在阴冷潮湿的笼子里度日如年,你忍心吗?先养我们那儿吧。”这么说来,就是一锤定音,再无商讨余地了。
霍夜辰一时半会儿受不了这刺激,暗自盘算要在房门口贴个“狗与宗介禁止入内”的标语,没想到莫婉然把他拉到一边,大大咧咧赏了他四个大字:“榆木脑袋!”
“宗介坚持要把狗养在你们那儿,这样悠悠就会经常去看狗了呀!”莫婉然说这话时两眼放光,和电视机里那些屁颠屁颠的狗仔队一个表情。
小狗洗了个澡又顺了毛,眼角边的分泌物也清理干净,假设它是个物品,大抵能用“焕然一新”来形容。反正它也对宗介黏糊得不得了,带回去养的事儿就算板上钉钉了。
但是总不能一直叫汪汪吧,得起个名字呀。
宗介文采爆棚,脱口而出:“二七。”
“二七?”不解的还是霍夜辰,他提着一大袋狗零食和狗粮,觉得脑子有点儿跟不上节奏,“都叫二七了,还不如干脆叫三八……”
莫婉然气得七窍生烟,这人怕不是打游戏把脑子里的神经元都快消灭绝种了:“三你个大头鬼的八!悠悠生日是四月二十七日。我真的想把你头颅打开看一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浆糊。”
多年的生物知识终于派上了用场,霍夜辰回忆着生物必修书的图,把图片下面的黑色小字部分一字不差地开始背诵:“是额叶,顶叶,枕叶,脑岛……”
“我可能要去研究一下类人猿的语言再和你说话,”莫婉然悲愤地叹气,头一回意识到自己在中文系的排名是徒有虚名,“是在下输了。”
把事情办理妥帖,从宠物医院出来,外面已经星空朗朗,猎户座在缥缈的另一头闪耀着独特的光辉。今日的空气质量分外好,连北斗七星都看得清清楚楚。
夜深人静,顾悠悠和莫婉然早早回寝室歇下,她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王者app更新完毕去打排位赛了。而校外整洁的小公寓里,两位愁眉苦脸的大男人,正在焦头烂额。
从进屋大概熟悉了下房间格局之后,这小祖宗就没消停过,先是打翻了所有垃圾桶以示威严,然后阴魂不散地把卷纸一路从厕所拖到了门口,当作路牌。五分钟之后,把茶几上用来付外卖前的五十元纸钞撕个粉碎。
比阿拉斯加还撕家。
不仅如此,它无论如何就是不让宗介上床睡觉。一旦他沾到床,二七就疯了一样跳上来扯他的袖子,最初他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就下床随着二七的脚步走,然后二七就会在沙发底下坐好,呆呆得看着宗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