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栎也觉得,案情到现在,好像到了关键节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只要有一处撕开,整个案子没准立时能破。可就是这个点,等的真是让人心焦。
这些日子于府一天能闹几场大戏,闹的刘管家和沈万沙都有些心累。因路途遥远,刘家和端惠郡主的意思还没传过来,于家也不敢草草将珍月葬了,天气渐渐热起来,光是冰就用了许多,为这事于家主子好几个着急上火。
“我们提示沈万沙,珍月身边那个一直跟着的妈妈恐怕早已背了主,他查出新主子是谁没有?”昨天好像说过这事,卢栎给忘了。
“尚未。”赵杼拉着卢栎的手慢悠悠的走,“珍月死了,那妈妈不敢乱动,一直安安静静守灵,于府主子,她哪个也没找过。不过她会去找的,沈万沙让刘管家给她施了压,她必须得请求上面意思。”
卢栎点头,“那沈万沙得盯着。”怪不得今天没嚷着跟他们出来。
“是。”赵杼握着卢栎软软的小手,心里那叫一个舒坦。沈万沙不出来更好,没人打扰他们独处!
“咦那个人——”卢栎突然停下来,指着街边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白衣女子,“不就是‘卖身葬父’的姑娘?”倒真是巧,他们与这姑娘像是有些缘份似的。
赵杼皱了眉,又是那个讨厌的女人!
他不满的拉着卢栎转了个方向。
却被女子发现了。
刚出巷子,路本就窄,距离又没多远,两个大男人人家怎么会看不到,再一看是熟人,“哟,二位,今天又在找什么?戏子还是妓子?”
此人不扮小白花时豪放的吓人,卢栎惊讶的回头去看。
“真让我说着了?”见两人神色不大好,像是事情不怎么顺利,女子特别想讥讽嘲笑他们,谁叫他们威胁过她?她胡薇薇最讨厌别人威胁了!
胡薇薇今天化了个淡妆,与素面朝天时不一样,我见犹怜的气质仍在,眼角眉梢却多了一抹媚意,美眸好像带着钩子,只消看一眼就能失了魂,美的有些霸道。
“这样多好,比小白花漂亮多了。”卢栎发自内心的赞美。
赵杼非常不高兴,卢栎不但夸这女人,还把手挣开了!
竟敢这么看着一个女人……都没这样看过他!
这个女人……该死。
胡薇薇感受到杀气,蹙了蹙眉,她怎么忘了这个像保镖的大块头!
她嗤笑一声,转身就走,老娘还不稀的跟你们玩了!
“请等一下!”卢栎却叫住了她,“你家隔壁那个苏云……你真的从未见过他家人?一个都没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卢栎也不例外,看到美丽的事物总会想多看两眼,但想看不等于喜欢,不等于想拥有。虽然面前女子性子有些特别,但正事不能忘!
听到卢栎叫住胡薇薇,赵杼指间夹的薄刃射箭马上要射出去,再听他问苏云之事……赵杼气又消了,手背在身后,薄刃在指尖打转。
卢栎不被美色所惑,很好。
胡薇薇翻白眼,“我要说多少次你才信?没有,没有,真没有!”
“呃……那好吧。”卢栎无奈叹着气,脚却不肯走,希望胡薇薇能想起一点。
赵杼不高兴,拉起他的手,“走了。”
“慢一点——”卢栎无法,只能任他拉着走。
赵杼力道有些大,卢栎倒没什么不舒服,就是一时不慎,袖子被扯的有些靠下,衣领跟着扯开很多,加上他略弯身的动作……脖子里的木牌就滑了出来。
那块苗方留下的,写着‘穿云’二字的木牌。
卢栎本就低着头,立刻就看到了,笑着把它抓住塞了回去。
胡薇薇却愣住了。
那面木牌,那面木牌——
好像写着‘穿云’!
“等一下!”这次换她叫住卢栎。
卢栎扯住赵杼回过头,眼神期待,“可是想起什么了?”
胡薇薇眼神激动,想求卢栎把木牌拿出来给她看一看,可瞥到赵杼身上隐隐的杀气……她顿住了。
她垂下头,迅速思考。
少年身上有牌子,若真是她认识的那块,那她就……可这个身材高大的保镖她可能打不过。这个人气势很足,杀气霸道,带着久在上位才会有的尊贵傲慢。
这样的人,呆在少年身边有什么目的?是朋友,还是……别有居心!
胡薇薇,稳住,任何时候都不能失了理智。
她对自己说。
再抬起头时,她已经又是八面玲珑的妖娆面孔,“我知道你们在查案,于府的是吧?这些天外头都传遍了。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心也没全黑,苏云的家人我是真不知道,但于府大爷有个姓钟的姨娘……我倒见过几回,这消息你要么?”
卢栎微怔,钟氏?本案里除了引出珍月与人有染的猜测,一直隐在暗处,连撕x大戏都不参与的钟氏?
见他愣住,胡薇薇撇嘴,傲娇的转身欲走,“唉,不想知道就算了。”
“想!超想知道!”卢栎立刻绕到她面前,“请务必说与我听!”
胡薇薇偏头看了眼赵杼。
赵杼虽然很不高兴,但线索很重要。这女人并没有要勾引卢栎的意思,卢栎也没被女色晃花了眼,把这事了了,日后不要再让卢栎见这女人就是了!
胡薇薇勾唇一笑,美眸妩媚生波,“那钟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