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过程中,卢栎头越来越低。
不会武功……他万万没想到,有天他会栽在这个点上!
可钱坤和胡薇薇说的很有道理,他不得不听……
当然,他对于这宗主之位,也没太多的归属感就是了。别说江湖人了,他骨子里都不是古人,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些……别人渴望得到的,正是他想推却的……
可面对两双期待的眼睛,那些残忍的话……他说不出口。
“总之,先这样吧。”卢栎把茶盅放到桌上,神色平静,“钱坤先去试着找找温家新堡主,其它的事先放放,反正一时半刻也商量不出结果,需得慢慢考虑思量。而且——”
他嘴角泛起无奈苦笑,“平王还在外面大肆寻我,短时间内,我怕也不能高调出现。”
两个人对视一眼,齐齐叹气,只有先这样了。
钱坤起身行礼,“主子稍安勿躁,请先保重身体,总会有办法的。”
胡薇薇这时感觉与他一致,“是啊,你别急,会有办法的。”
“你去吧。”卢栎冲钱坤挥挥手,又叫胡薇薇,“去送送钱护法。”
胡薇薇皱了皱鼻尖,让开路,鞭子一甩,“请吧——”
钱坤看着胡薇薇,露牙一笑,色气满满,气的胡薇薇又甩鞭子。
钱坤身子动都不动,大手迅速抬起,直接攥住了胡薇薇的鞭子尖,“主子的事,细细说与我听。我总觉得,主子受了很多苦。”
“那是……”胡薇薇见他问这个,也不计较他的无礼,“还算你有良心。”
她拽着钱坤快走几步,到一处空旷的六角飞亭,细细讲述与卢栎遇到的点点滴滴。
她跟了卢栎很久,消息渠道也比较靠谱,连卢栎小时候的事都问出个七七八八,钱坤问她算是问对了。
半个时辰过去,钱坤看了看卢栎房间的位置,深深叹气,“主子受苦了……”
“是啊,”胡薇薇眼角有些红,“若不是我恰巧遇到,又恰巧看到他颈间宗主令,恐怕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身份呢。干爹干娘去的太早了……”
钱坤拳头背在身后,嘴唇深抿,目有厉色,“咱们的宗主,可不是任人欺负的……”
“自然!”胡薇薇鞭子一甩,霸气十足,“老娘要把欺负过主子的,一个个剥皮去骨喂狗!”
“死的太容易才没意思……”钱坤豹眼内黑色翻滚,半晌,才道,“我先走了,你在主子身边,好生保护。”
“用得着你说!”
……
接下来的日子,卢栎一直安静住在宅子里,不是看书,就是与大白玩。
八日后,钱坤神色颓丧的过来,表示他的青花瓶计划失败了。
卢栎温声安慰他,胡薇薇却叉着腰嘲笑他,“还以为你这死胖子多厉害呢,看老娘的!”
她准备用美人计。
她用美人计的方法便是——卖身葬父。
她钦点钱坤扮演死去的父亲,钱坤表示自己在京城人头太熟,有被认出的风险,不行。但他对此法非常感兴趣,觉得可行,就是难度有点大。卖身葬父的姑娘一般都一身白衣,楚楚可怜,胡薇薇太漂亮太火辣,大概不能行。
卢栎嘴角直抽:你太天真了,骚年。这位可是卖身葬父专业户!
胡薇薇也是顺口一提,并不是非得要钱坤扮死爹,甩几个钱请个乞丐又方便又好,一点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这位温堡主的行踪,喜欢的口味。
总得找着他经过的路线,还得投其所好!
钱坤觉得这个太简单,包在他身上,两日内就能打听清楚!
二人热烈的讨论计划细节,卢栎在一旁瞠目结舌。
可惜胡薇薇也没能放过他,非要他扮演强扮民女的恶霸,纨绔,技术要点:要凶残,非常凶残,特别凶残!
卢栎:……
还是钱坤替他解了围,立刻严辞拒绝,道平王满大街在抓他,还让他扮恶霸,是生怕别人找不到自己送上门么!
胡薇薇摸摸鼻子,表示一时激动给忘了……
总之,卖身葬父的计划就这么定好了。卢栎不用扮尸体,也不用扮恶霸,但因为他的机智头脑,和少主身份,必须亲自盯着这个计划实施,若有意外,也能及时补救。
因为卢栎正在被平王围捕,这么出去也不行,须得乔装打扮……
于是两日后,卢栎穿了一身珍珠蓝羽缎制成,宽宽大大又长及脚面,袍子不像袍子,裙子不像裙子的衣服,配以同色同料,能从头罩到脚的幂篱……
又让他男扮女装!
起初卢栎是不同意的,但胡薇薇坚持,说这料子男女皆穿,尤其富贵人家的公子,穿的特别多,一点也不像女人!
钱坤也说这料子极配卢栎,一点也不女气……
卢栎无奈,只好拿了本书,提前到达指定位置——苏记点心铺。
这点心铺与西京崔娘子的点心铺做生意的方法相似,专门布置了二楼临街雅间,供小姐们休息享受。
这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时间也尚早,铺子里没有女客,整个雅间,只有卢栎一人。他便坐到临窗位置,打开窗子,取出书卷,静静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