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朝卢栎眨眼,手肘小小撞了卢栎腰一下,怪声怪调,“卢先生……平王来了呢。”
卢栎默默抚额。
这么严肃的环境,小伙伴你开玩笑不会有压力么!
……
赵杼来的很快,门房小厮身影还未离开院子,他就已经大踏步进来。
肩披阳光,眸蕴锋芒,胸前四爪龙在阳光照耀下几欲飞出,再加上比一般人高很多,强壮很多的高大身躯……赵杼的出现,对众人来说就是压力。
郭阳做为主家,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平王莅临寒舍,未曾远迎,还请……”
赵杼看都没看他一眼,直直越过他,走向卢栎,“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什么叫‘这种地方’!他们寿安伯府地位很高好吗!
郭阳瞪起眼睛,看着平王眼神见到卢栎之后立刻添上几分暖色,停下的位置非常暧昧,几乎接触到卢栎身体,看样子若不是这么多人在,他的手一定不会这么老实……
赵杼最后还是没忍住,大手放到卢栎发顶揉了揉,“这时候了也不知道吃饭。”
卢栎拉下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回去找你,你不在。”赵杼握住卢栎的手,顺便捏了捏。
卢栎:……
见自己来找,媳妇竟然愣住,惊喜到说不出话来,真是……自己对他就那么重要?赵杼揉着卢栎指尖,眸底染上灿亮笑意,头靠的更近,“这么喜欢我,嗯?”
卢栎面无表情的推开他的大头。
他只是突然想起,之前查异族死者案时,赵杼与寿安伯郭威见过,郭威表现严肃不失尊重,赵杼却明显不愿意理人……大概因为贪银案?赵杼不喜欢郭家这样的人家,也不想有任何来往……
可明明不想来往,今日还是来了,是为了自己么?
心中刚刚升起感动,就被赵杼一句话打了回去。这流氓是怎么得出‘这么喜欢他’的结论的!
一旁的沈万沙看不过去,小声提醒,“这是在寿安伯府,你们……悠着点。”打情骂俏也要有个分寸好么!平王就可以秀恩爱闪瞎人眼么!
赵杼不满的轻啧一声,视线落到郭阳身上,“怎么回事?”
郭阳压住心内愤愤,拱手行了个礼,指着一旁跪着的商敏敏,“这刁民心机深沉,非说自己姐姐死了,想出惊天骗局,意欲蛊惑卢先生,助她与我寿安伯府作对。”
商敏敏被赵杼气势所慑,赵杼没允许,她根本不敢随意插话,只是摇着头,用力往下磕。
沈万沙一看不行,干脆自己开口,“事情是这样的……”他把商敏敏当街拦人求助,陈诉冤情,街上赌约,商家内堂变故,郭家反应等等悉数说出。
“所以现在小栎子应该也很发愁,两边说法不一致,尸体也没有,到底该信谁呢?”
“自然是信我,”郭阳冷笑,“我这里到处都是证人,这刁民信口雌黄,连邻居都不能给她做证!”
沈万沙很惊讶,“诶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在现场!”
郭阳顿了顿,哼了一声,“沈少爷是在考我么?你自己刚刚说的话,转眼就忘了?”
沈万沙摊手耸肩,这郭阳也不是笨蛋,没诈出来呢。
……
二人对峙之时,赵杼已经再次垂头,嘴唇贴近卢栎耳朵,“你不知道该信谁……要不要我帮忙?”声音极尽低沉,特别撩人。
卢栎耳根一热,侧头避开那股暧昧情绪,缓了一缓,才低声回道,“我知道。”
“知道?”赵杼这下惊讶了。
卢栎唇角微勾,弯弯眸底闪出一抹粲亮,是的,他知道该信谁。
也许面前实实在在发生的事让人迷糊,没有证据不能轻断谁真谁假是谁是谁非,但他有眼睛会看……上辈子的经历里,他不但磨练了法医技巧,读了些许犯罪心理学,审讯心理学,微表情也略有涉猎。
他看出了郭阳色厉内荏之下隐藏的情绪。
这个人,一直在表演!
卢栎伸手勾下赵杼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
此时郭阳与沈万沙口舌之战已经很激烈,郭阳阴笑连连,“沈万沙,你为个刁民值得么?民告官可是要用刑的,你要不要把这刑也替那小美人扛了?啧啧,你这丫头倒是有本事,身子还没长开,就能勾得沈少爷为你如此,比你姐姐本事强……”
郭阳后面这些话自然是对着商敏敏说的,“我说,你来癸水了么?”
商敏敏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你不用污蔑沈少爷!民告官用刑我知道,也愿意承受!”
“哟,这话说的硬气,那可是滚钉板哟……不只是衣裳烂掉,你的身子也会被看光光哟……被一群下三滥的民众,汉子老头痞子无赖——”郭阳阴阳怪气的看着沈万沙,“少爷舍得?”
沈万沙气呼呼偏头,“我不想与你这样心思恶心的人说话!”
郭阳自以为胜利,再次走到赵根跟前,行了个礼,“王爷,您看……唉,这刁民无礼,只怕是污了您的眼,不如我替您清理了?”
赵杼却不接这茬,只盯着他的眼睛,“你想赶卢栎走?”
“绝无此意!”郭阳连连摆手,“只是现在事实明确……”
“你不想让卢栎继续调查商巧巧之事?”
郭阳高呼冤枉,“此事完全没有调查的必要啊!”
赵杼冷哼一声,指着商敏敏,“沈少爷日前遗失一枚玉佩,非常重要,是这丫头的姐姐捡去了。这丫头说待姐姐归府,就将玉佩送还,现在她姐姐找不着,沈少爷的玉佩怎么办?自然要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