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他顿了顿,道:“更何况,云州城虽然荒凉偏僻,但正是因为如此,妻主的政务才好上手。你又不想着捞什么油水,又想为百姓做些实事,那云州城不正是个合适的地方吗?”

富饶的地方,大部分情况下都有地头蛇盘踞其中,有些甚至境况十分复杂凶险。郝澄毕竟年轻,可能上任后要费十分的心思去做,还不一定能够讨得了巧。他倒是可以帮她,但又得顾及郝澄的成长,不能事事亲力亲为,选个简单些的倒更好一些。

云州城的人事简单,而且离他安排的一些地方也很近,而且属于易守难攻之地,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也相对而言比较安全。

无论如何,江孟真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郝澄好的。这一点郝澄很清楚,所以她的气也没有那么大。这就和父母一样,有的时候她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很不如你的意,但她们是真心实意地为了你着想,这气也生不得太大。

郝澄现在便是这么个感觉,但她心绪依旧难平:“便是如此,你何必瞒我?”

江孟真轻叹一口气:“若是我对你直接说了,你能够瞒得过陛下吗?”他的计划里本就包括了郝澄的反应,若是她提前知道了,反而会惹出乱子来。

郝澄被噎到一下,但她转念一想,又还是觉得不对:“便是我瞒不过,你在事后也应当快些告知我,若是今日不是我撞见了,你岂不是要瞒我一辈子。而且这些事情也就罢了,在旁的事情上,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和我打个商量。”

便是父母凭着为你好的名义做出来的一些事情,子女也不会肯全盘接受的。毕竟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次她若是轻飘飘的这么就揭过了,江孟真下一回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江孟真允诺道:“我答应你,绝不会有下一回。”

郝澄却是语气幽幽,声音里带了几分犹疑,似绵绵春雨,带着化不开的袅袅轻愁:“我还能信你吗?”

她方才明明是说,只要他说什么,她都会信,现在他把事情都交代了,她却动摇了先前的信念。

江孟真的眼神便幽深了下来,他突然抓住郝澄的手抵在他的胸前:“你若是不信,尽管用这刀捅了我便是。把我这心剖开来,看看这上头写着的是谁的名字。”

郝澄低头,便见自己的手中多了他不知从何处摸来的,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刀锋出鞘,银色的刀面上闪着凛冽的寒光。发丝掉落,便顷刻被分作两半。这无疑是一把宝刀,江孟真却用郝澄的手握着这刀子,用刀尖对准了他的心口。

郝澄连忙用手拍掉了他手上的匕首,竟是比先前得知江孟真骗她时还要生气:“你这是做些什么,胡闹!”

江孟真抬起头来,长而卷翘的眼睫便不能遮住他眼中的流光,他的眼里深情缱绻,像是深不可测的深潭水,引得郝澄溺毙其中:“你不高兴,尽管与我说。妻夫之间要慢慢磨合,有感情在,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堪。我也想说,很多东西,只要你说,我会一一改。你要信我,与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命。”

第114章

江孟真主动了不少次,但他并不擅长说这种甜言蜜语,甚至可以说的上吝啬说这样的话。所以在意识到江孟真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郝澄突然就如同被人点了穴一般,表情没有变化,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不得不说这甜到齁住的誓言显然很好的安抚住了她,虽然江孟真做的疯狂了些,但这份浓烈的感情也确实让她动容。

她先前走了两步,将那匕首给踢开,生怕江孟真一时情急弄伤了他自己,她这才把他揽入怀中,没有说什么甜蜜的话,却是重重地咬了他一口,虽然说不至于咬掉一块皮肉,但也硬生生咬出血来。

江孟真吃痛,便下意识地挣脱郝澄,却叫对方揽得更紧了。

郝澄呵斥他:“这回你知道痛了,先前拿着刀子指着自己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想想,刀剑无眼,这要是一个不小心,你教我哪里为淼淼再寻一个亲爹去!”

看了眼她咬出来的牙印,郝澄到底还是心软,她将胳膊伸到自己夫郎面前:“你要是觉得不服气,也重重咬我一口,我保证不还口。”

江孟真哪里舍得真狠心咬她,但面上又过不去,只愤愤然哼了一声:“你当我像你,又不是小狗乱咬人。”

这就是暗骂她是小狗了,郝澄也不和他打嘴上的仗,看到他胳膊上自个咬出来的痕迹,又有点心疼,那帕子给他擦了擦,又吹了几口气:“是不是很疼?”

江孟真瞪她一眼:“你自己咬自家一口试试看。”

郝澄只笑,还是用淡盐水帮他擦了一下痕迹,又用干净的帕子给他像模像样地包扎了一下。这才拉了自家夫郎坐了下来,心平气和地道:“咱们两个也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谈谈心了,你觉得我不适合朝廷那些争斗,我也知道。很多事情,你也确确实实地为了我好。”

她自从穿越到书生身上,除了一开始那段时间受了点磨练,一路下来也算是顺风顺水,当然后来也一路吃了些苦头,但大部分都在她能忍受的番外内,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轻飘飘的。

不管江孟真是不是有心算无心,那异国皇子的事情确实让她一下子清醒了头脑,所以在被发配到这么个地方的时候,她也是卯足了劲,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才不会被人拿捏。

但现在又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亲亲夫郎算计的,一切都在她枕边人的算计之中,她难免心中郁闷。

江孟真看了她许久,才道:“这事情我也做的不够好,但当时情急,那些念头也是临时起意,若是与你说了,容易引得圣上起了疑心。后来就是劳心宝宝的事情,怕出什么岔子,也就一直拖着没说,我本就没有想着瞒你一辈子。”

这话郝澄相信了,依着江孟真的性子,姬真这话根本就不可能传到她的耳朵里,更别说郝澄当时开门的时候,江孟真还正好说了那话。

他耳力那么好,真要有心瞒她,就能够瞒一辈子,这次应当也是借着这个机会,一次性把事情给捅开罢了。

郝澄低下声道:“这个我知道。”

“除了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瞒你,那些家业,你要是真心想知道,我也可以一件件的说给你听。”

郝澄摇头:“这个不用了。”虽然说妻夫之间要亲密无间,但也要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完全没有分离,她在朝廷上的事情,也不会事无巨细的都讲给江孟真听,自然不会要求他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江孟真见她如此,更是心软,待牢牢锁好了房门,又温声与她分析起朝中大事:“你可知先前那男子是谁?”

郝澄顺着他的话问:“他是谁?”

江孟真道:“他的名字是姬真,我认的一个义弟,是束国的五帝卿。”

郝澄听到帝卿二字都有些头疼:“束国,那不是临国?他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寻你?”

虽然两国相邻,但国家间一直有不小的摩擦,要是姬真的身份暴露出来,有心人利用一下,安个江孟真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她们全家都得完蛋。

江孟真看出她的忧虑:“这个妻主尽管放心,姬真的事情一路做的很严,我与他的来往也绝不会归属叛国之罪。”

郝澄还是面带忧虑,江孟真又道:“他在我们这还会住上一段时间,不过是以晋国商人之子的身份。我之所以点明他的身份,是让你有个准备,免得不经意间说了不能说的话。”

郝澄问他:“一定要留他在咱们府上?”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总觉得让姬真离得越远越好。

江孟真点了点头,郝澄也只得叹了口气:“你安排便好,别让他这地方惹出什么祸事来就行。”

等到说完了姬真的来历身份,江孟真又提起朝中之事:“妻主可还曾记得当年十三帝卿向咱们提出结盟之意的事?”

郝澄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那个女扮男装的帝卿,她离开京城的时候,这位帝卿还未曾公布身份,在宫里头仍旧是个帝卿而非拥有继承权的皇女,“你提她做什么,难不成你有意愿和她合作?”如果江孟真真的写这么做的话,她肯定要阻止。

江孟真摇头:“自然不,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觉得这京城谁最后能够坐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