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说:“垂帘听政啊,四小姐可以去金銮大殿坐着了。”
“不知道她懂不懂什么叫国事,”莫良玉小声道:“垂帘听政,听起来威风,可若是手上无权,她跟小圣上一样,都是一个摆件罢了。”
宝珠想着莫良玉的话,问道:“小姐你这是在担心四小姐?”
我为什么要担心莫良缘?心里这么想着,莫良玉说出口的话却是:“是。”
宝珠讪讪然地一笑,她家这小姐专是口不对心的,若真跟四小姐有姐妹之情,你怎么能去算计严冬尽呢?
“你去吧,”莫良玉让宝珠去休息。
宝珠退了下去。
莫良玉敲一下木鱼,周净为什么会到进香庵来?他不是应该跟着严冬尽回辽东去的吗?难道?敲着木鱼的手又停了下来,严冬尽没回辽东,而是要回京城?这么说来,严冬尽就在庵堂外?莫三小姐无心颂经了。
严冬尽这时将庵堂里亮着灯的屋子一一看过。
莫良玉推窗往外看,庭前月凉如水,残雪未化。
严冬尽走进了漆黑一片的院门里,不知道是怎么了,还是说这就是孽缘,连夜探敌营都不曾犯过错的严冬尽脚下一顿,一根枯了的树枝在严冬尽的脚下断成了两截,头顶的冬青树上,一截很是粗壮的枝桠也在这时掉落,就砸落在严冬尽的脚前。
莫良玉听见这动静,都还没确定这是不是来人,来的人是不是严冬尽,莫三小姐就如同赌徒一般,提了裙角,飞奔回了佛前,双膝跪下,敲一下鱼,跟佛龛之上的如来佛祖祷告道:“求佛祖保佑我四妹莫氏良缘,求佛祖保佑她能逢凶化吉,求佛祖慈悲,赐我四妹平安。”
莫良玉抬手又落下,又是一声清脆的木鱼声响起。
严冬尽站在开了一道缝的门前,看见跪在佛前的人是莫良玉后,严冬尽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又是她?
莫良玉这时又开始重复自己方才的话。
求佛祖保佑我四妹莫氏良缘。
求佛祖保佑她能逢凶化吉。
求佛祖慈悲,赐我四妹平安。
莫良玉在佛前虔诚地叩首,严冬尽听得愣怔在屋门前。
“该怎么办呢?”三叩首之后,莫良玉抬头问面前的佛祖:“我四妹难不成一生就这样度过了?长辈的安排我不能说对错,可是佛祖,我四妹该怎么办呢?我死了未婚夫,此生要守望门寡了,由我担这苦,这样能救我四妹良缘,能,能恕了我祖父不慈的罪吗?”
“该怎么办呢?”
莫良玉伏身在佛前痛哭了起来。
佛祖低眉,两旁的金刚却是怒目。
严冬尽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直到严小将军离开了这个庭院,莫良玉的哭声似是仍在他耳边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