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西城外,蒙遇春让麾下的兵马等在城下,他自己与云墨骑马进城,到了这个时候,蒙将军心里对云墨的话还是不相信的。鸣啸关那么多的驻军,还有亲卫营专门守着,有这么多人在,还能让他们的莫大将军出事?
鸣啸关的街头巷尾,这时仍是一切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变故。
“真的出事了?”蒙遇春忍不住又问云墨道。
云墨神情严峻,一语不发。这会儿的大将军府里,到底是莫良缘将叶纵拿下了,还是叶纵将莫良缘拿下了?云墨心急如焚,但没将这情绪流露到脸上。
蒙遇春摇一下头,他与云墨很早以前就相识了,这也是他在没有接到将令的情况下,冒着犯军法,被杀头的风险,答应带着兵马跟云墨到鸣啸关来的原因。可现在,蒙遇春越往大将军府走,心里就越没底气,他要怎么跟莫大将军交待,他私动兵马的事?
眼见着离大将军府还有几条街的距离了,街上的兵卒突然间就多了起来。
“这些应该都是叶纵的兵马,”云墨小声跟蒙遇春道。
蒙遇春一愣。
“巡街哪里需要这么多的兵卒?”云墨说:“再说这也不是他们该干的差事,他们这会儿应该待在军营里。”
蒙遇春目光扫过街边站着的一队兵卒,这几个兵卒将头扭开,回避了蒙遇春的目光。
“将军现在还觉得,鸣啸关无事吗?”云墨看着蒙遇春问。
蒙遇春这会儿面色铁青,道:“有事也不怕,老子的兵马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兵马就在城外,他将用作号令的响箭一放,不待西城门关,他的兵马就会冲进鸣啸关的。
大将军府里,莫良缘坐在了莫望北的床榻前。
房耀手提着战刀,站在莫良缘的身后,小声道:“小姐,属下喊过,喊不醒大将军。”
卧房的地上倒着数具尸体,血流了一地,有一股血就聚积在莫良缘的脚下,很大的一滩,莫良缘却浑不在乎。
房耀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他怎么就这么混蛋,他怎么就那么信叶纵,他怎么就半点怀疑都没有的去了骁骑营?他怎么就没想到,叶纵是在赶他走呢?!
“爹?”莫良缘冲莫望北轻轻喊了一声。
莫大将军睡在那里,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女儿远道归来了,喊他一声爹了,他也没有回应。
“爹爹!”莫良缘放大了声音。
莫望北仍只是静静地躺着。
莫良缘抬手摸一下父亲的脸,手下的皮肤冰冷,还很粗砺。
房耀看见莫良缘哭,张嘴想劝,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失措地站着。
手在父亲的鼻翼下探了探,有风拂过手背,莫良缘将手收回,有水滴到手上,抬手摸一下自己的脸,莫良缘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小姐,属下去叫大夫过来,”房耀小声道。
莫良缘点点头。
房耀却又站着没走,问莫良缘道:“那几个大夫还能信得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