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良缘点一下头,催马前行时,侧身扭头冲严冬尽笑了一下,笑容明媚,与昨日与严冬尽哭闹吵架时相比,判若两人。
“走!”周净大声喊了一声。
一行人催马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严冬尽,以及船上诸人的视线里。
严冬尽站在码头半晌没动,直到展翼由船上下来喊他,严冬尽才扭头看向了展翼。
展翼说:“严少爷,我们是否开船?”
严冬尽看看身在的香渝码头,若无战事,这应该是个热闹的行商头码头,码头四周搭建着放多食肆,还有放货的仓库,再往远一些的地方看,还可以看见一个商铺众多的市集。只是这会儿整个码头除了辽东军外,不见有人,食肆、仓库、商铺都是门窗紧闭,道路因许久没有人和马车行走,已经被野草占领。
“严少爷?”展翼又喊了严冬尽一声。
严冬尽嘴里小声骂了句什么,跟展翼道:“走吧。”
展翼又跟着严冬尽上船,上了船后,展翼就往莫良缘一行人走的地方望,严冬尽却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心里还是压抑,难受,在莫良缘面前,严冬尽忍不住会流露情绪,可这会儿,严冬尽面无表情,俨然又是辽东军兵将们熟悉的那个,不苟言笑的严少爷了。
战船摇晃数下,又往前行了。
几只白鹭掠过江面,从严冬尽的眼前飞过,直往天际飞去。江两岸的春花这会儿已经开得繁盛且艳丽,严冬尽跟走到了自己身后的古尉道:“这就是江南。”
古尉看一眼江两岸,他是个将军,对赏春观花之事并不热衷,匆匆一眼之后,古将军就跟严冬尽说:“小姐此行不会有事吧?”
这也就是自家大哥的亲信将军说得这话,这要是旁人说起,严冬尽不觉得自己能压得住火,“应该不会有事,”严冬尽跟古尉说。
应该不会有事?那就是难保会出意外了?古尉脸色一变,开口就道:“小姐带得人也太少了。”
加上跟着钱敬的睿王府侍卫,莫良缘一行人都不到一百人,这在古尉看来,既然难保会出意外,那就应该多派些人手给他们小姐啊,这几十号人能干什么?
严冬尽不想跟古尉继续这个话题,看一眼古尉,道:“等我们上岸之后,你带人先走,去寻一寻折家军。”
古尉忙就道:“折家军已经到江南了?”
“他们应该在路上,”严冬尽说。
又是应该?古尉有话要说,但得憋在心里地咧一下嘴。
“你去寻折大公子,”严冬尽对古尉的表情没反应,低声道:“找到了,你替我跟大公子说,要他务必堵住秦王由宁州入海的路。”
古尉一愣,秦王会跑到海上去?
“在那里设防,这个由大公子决定,”严冬尽说:“但他一定要截住秦王往海上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