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的那两个人,不用去管,”酒肉和尚走到直道尽头要拐弯了,才又跟身后的自家师弟道:“他们有自己的因果缘法。”
香州城的人从昨天夜里到今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哪怕屋外已经听不见喊打喊杀的声音了,也没人敢出家门看上一眼。
有人大着胆子趴着自家的院墙,往外看上一眼,结果看见堆叠在街上的尸体,又吓得跌下了院墙。
留在城里的辽东军,在接管了四个城门后,开始用车往城外的一车车地拉尸体。尸体里,自己人,还有睿王的人,专挑了一处地方安放,至于叛军,还有施洗砚带来的人,那辽东军就不费心思了,在城外找一处空地,随意地堆放了,准备等尸体都运到了,就挖个坑一起埋了。
莫良缘和严冬尽一行人回城的时候,城里的尸体还没有全部运出城外。严冬尽一进城门,就看见排了一队的运尸的板车。
“找这城里的人出来干活,”严冬尽跟迎到自己马前的几个将官说:“光靠我们,这得干到什么时候?”
“我来吧,”钱敬这时骑马到了严冬尽的跟前,道:“严少爷,这城里的人我认识不少。”
钱敬人还在病中,气色很差,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自告奋勇,想投靠辽东军,你总得做事不是?
“可您还在病中啊,”严冬尽说。
“不碍事,”钱敬叹口气,“这个时候做事,能让在下舒服些,还请严少爷成全。”
有事做,人就不会有空难过了。
严冬尽犹豫一下后,还是点了头,跟钱敬说:“好吧,有劳先生了。”
“是,”钱敬领命。
“这是钱敬,钱先生,”严冬尽跟几个将官道:“你们暂时听钱先生的调令。”
“末将遵命,”几个将官一起领命。
钱敬带着几个将官到一旁,商量怎么叫出城中的百姓,帮着一起处理城里的尸体去了。
严冬尽就扭头看莫良缘,说:“我们是回熙园去,还是另找个地方?”
莫良缘说:“熙园还没有打扫好吗?”
严冬尽说:“这个难说,你看街上,这还到处都是血呢。”
两个兵卒抬着一具将官的尸体,打莫良缘的马前经过,往运尸车那里走。
周净眼尖,一眼便看清了这将官的脸,手指着将官的尸体,跟莫良缘说:“这不是那个姓洛的偏将吗?”
莫良缘听周净这么说了,再看眼前的这具尸体时,才发现这还真是那个洛偏将的尸体。
“活该!”周净冲洛偏将的尸体骂了一句,又跟严冬尽说:“我们就是骗过了这个人,才出得北城。”
严冬尽挥手让两个抬尸体的兵卒往前走,一边说:“是吗?我昨天夜里没看见他,这人不是我杀的。”
“他是叛徒,”周净说。
严冬尽瞥了周净一眼,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是个叛徒。”帮着秦王的人,自然是叛徒了,当他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