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魏氏家族在军功上没有建树,秦王用他们,是冲着他们是睿王的母族来的,如今睿王死了,他们魏家对秦王的用处便不大了。施洗砚这时杀他,秦王是不会有兴趣细查,他的死因的。施家小子下这个杀手,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谋而后定的。
施洗砚摇一下头,说:“您真的应该死了。”
魏老爷子明白事情,可他不想死,不用等到这会儿死到临头,他很早之前就明白,他不想死了。“我可以帮你,”魏老爷子跟施洗砚说。
“哦?”施洗砚说:“您能帮我什么?”
魏老爷子说:“你想要的,老夫都可以给你。”
施洗砚看一眼不远处,魏六老爷的尸体,道:“我都不知道你有些什么,这让我如何开口要?”
“你,”魏老爷子仰面躺在地上,看着施洗砚,过了一会儿才道:“安平公主殿下会跟着我们走。”
“哦?”施洗砚说。
性命攸关之际,魏老爷子说话也不大喘气了,老爷子吐字流利地跟施洗砚道:“与辽东军对阵,王爷会打为睿王报仇的旗号,这样一来,他就必须善待公主殿下。老夫可以作主,让你娶了公主殿下。”
你不是要权吗?那驸马的名头如何?魏老爷子一边打量着施洗砚的神情,一边道:“虽说安平公主是睿王的胞妹,可公主殿下生性懦弱,不谙世事,以王爷的性子,是决不会与她为难。”
这是魏老爷子能给出的,最大的好处了。
施洗砚笑,说:“可我没看见公主殿下啊,她在哪儿呢?”
魏老爷子说:“老夫将她安置在香州城内,老夫可命人跟随将军回城去接她,这样一来,将军对公主殿下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了。”
跟着魏太妃去睿王墓的兵卒,这会儿还没有回来,所以施洗砚不介意跟魏老爷子多说几句。抬脚原地剁了一下,将靴上的泥巴剁去,施将军跟魏老爷子说:“您这是在哄在下开心吧?睿王是如何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莫良缘和辽东军才是他的盟友。魏老啊,你觉得公主殿下会愿意跟我走?”
“她与她母妃亲,”魏老爷子说:“自然是会相信她母妃的话。”
魏老爷子这是在赌一把了,赌施洗砚并不知道,安平公主被莫良缘带到达摩禅院,又跟着莫良缘回了香州城的事。
施洗砚也的确不知道安平公主的事,他就没关心过这位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可随着睿王的死,睿王这一脉人的荣华富贵悉数飞灰烟灭,兵荒马乱的年景里,安平公主没有皇兄在身后,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将军意下如何?”魏老爷子问。
施洗砚哈得笑一下,手起刀落,将魏老爷子的头颅斩下,之后,施将军看着魏老爷子无头的尸体,说了句:“真的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别说现在香州城只让出不让进,他就是能再进香州城,谁能保证他不会被辽东军发现?而落到辽东军的手里,他会是个什么下场?还说什么将安平公主嫁给他,凭着莫良缘与睿王的关系,这位辽东大将军府的大小姐,会不照顾睿王的胞妹吗?魏家老爷子是想诓骗自己回香州城,想让他送死去呢。
一脚踢飞了魏老爷子的人头,施洗砚跟手下们道:“我们上山。”
没管禅院大门前的尸体,施洗砚一行人沿着魏太妃方才走的山路,往山上走了。
“那老头儿就这么死了?”有奴兵叹道。
阿明仔没说话,魏老爷子跟他毫无干系,他家严少爷不说杀,那就让这人活着,至于这人被别人杀,那在阿明仔这里就是一桩轮不到他管的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