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楼息和楼挽都在等着她回来用饭,好在厨房掐准了时间,饭菜还是热乎乎的。楼湛手脚冰凉,先倒了碗热汤在碗里捂捂手,才道:“阿挽,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想到楼湛还会提起,楼挽愣了愣,小声道:“没。没什么……”

看他畏畏缩缩的模样,楼息翻了个白眼,冷不丁道:“没什么?你前几日只穿着件单衣在雪地里晃悠,是想做什么?”

对待自己这个有些唯唯诺诺的二哥,楼息一向不太看得惯。幼时还好,后来性格大变后,楼息连招呼都懒得和他打一声,故此都有些许生分了。

楼息这么冷不丁一句话,又让楼挽好一阵结巴,才道出刚才想说的话。

他见楼息久病不愈,心中担忧,便翻了打量医书和方子,自己写出个方子,想煎药给楼湛试试。只是害怕那药喝了没用反而害人,就连着几天把自己折腾得也风寒了,煎了那份药喝下去,没过两天就好了。

见是有效的,他想给楼湛试试,又怕楼湛不信,也怕太过唐突,是以结结巴巴,说不出口。好在楼挽说话虽然有些小结巴,但条理还是非常清晰的。

楼湛听罢,心中一阵暖意融融,又有些担忧,斥道:“下次不许这样。”

楼挽诺诺应了。

楼湛笑了笑:“晚上帮我煎药送来吧。”

楼挽怔了一下,眸中突然绽放出光彩,连连点头,有些喜不自胜。

“看你那点出息……”楼息最见不惯他这样,忍不住扶额翻了个白眼。

楼湛笑着摇摇头,忽然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响起,岚姑的声音传来:“小姐,有宫里的使者来访。”

☆、第六十章

宫里的使者这时候来做什么?

楼湛放下勺子,向楼息和楼挽颔首:“你们在此安心坐着,我去去就来。”

说着便重新披上大氅,漫步向前厅而去。

楼息和楼挽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又都让开视线,漫不经心地等着楼湛回来。

天幕已黑,地上的雪却将四下映得灿灿发白。楼湛借着微光快步走到前厅,来使是个老公公,见到楼湛,微微一笑:“奴才是服侍陛下的崔海,见过楼大人。”

楼湛疑惑地回了礼,忍不住咳嗽几声,问道:“不知崔公公到此是为何事?”

“陛下听说楼大人久病不愈,要奴才送来一些药材补品和补贴,东西都搁在外头,待会儿楼大人清点清点收下便好。”

皇上派人送这些来做什么?

楼湛可不认为皇帝有这么好的心思,心中愈发疑惑,就见崔公公从怀里摸出一封未拆过的信封,递了过来。楼湛伸手接过,就听他继续道:“陛下说,药材虽然不错,但这个才是医治楼大人的良药。还望楼大人早日康复,将身体补一补,免见得来日教人心疼。”

楼湛僵硬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眸中亮了亮:“多谢陛下!劳烦公公了。”

崔公公摆摆手,笑了笑:“奴才只是顺手送点东西,并不妨事,这便离开,楼大人不必相送了。”

待崔公公离开,楼湛立刻拆开信封,手有些颤抖,慢慢将信封展开。

秀逸的字体映入眼帘,笔画沉凝,似乎是思考了许久,一字一顿写下的。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酸死了。

楼湛反复看了两遍,将信折起收好,这才叫人将皇上派人送来的东西收入府库,回到后堂。

皇上会派人送这些东西来,大抵也是因为这封信,抑或是靖王已经写信将她同萧淮的事说了。既然皇上非但没有阻止,反而送信送药,看来是愿意接受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堂弟媳的。

楼息正翘脚等着,见楼湛慢吞吞地进来坐下,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慢死了,干什么去了?菜都要凉了。”

楼湛面无表情:“闭嘴。食不言,寝不语。”

***

也不知道是楼挽亲身体验过的那方药有效,还是病久了开始痊愈。喝了几顿楼挽的药方,楼湛便好了。

楼湛却觉得不太自在。

太不自在了。

为什么翰林院里这些大臣会平白无故给她打招呼,僵硬地笑,甚至还会关心一句:“楼大人身体如何了?”

对此,沈扇仪只是笑吟吟道:“说不准他们被你折服了?”

楼湛瞥他一眼没说话。自从她的身体恢复,沈扇仪就又回到了翰林院,老老实实当回总编撰官。要编撰一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书,自然要麻烦许多。光是收集资料,不算以前派出去的、沈扇仪还是楼湛,都花费了好几年。

陈子珮也来转悠过几回,一直愤愤于楼湛欺骗他,每次到楼家坐,都会要求岚姑把以前珍藏的老茶叶拿出来,然后喝上一壶才又离开。几次三番后,岚姑见到陈子珮就想挥扫帚赶人。

一直忙到年关,新年将至时,楼湛才有空歇下来。除夕的前夜宫中有宴席,百官同庆,楼湛也不能推脱,只能重新穿上大理寺少卿的绯红官袍,坐上马车行去皇城。

回来之后,楼湛不是待在禁止闲人进入的翰林院,就是关在楼府的书房里看书,还未见过其他许多人。

这次一回来,就听说了大长公主之女裴宛同魏国公府的小公爷左清羽定了婚约,两边一边是将她看作仇人不共戴天的大长公主,一边是虚伪客套当面微笑背后捅刀的伪君子。

两对麻烦凑到了一起,楼湛忍不住揉揉额角,只希望他二人结亲后别同仇敌忾地来寻她的霉头。

进了宫,楼湛的位置仍然是在沈扇仪旁边。再过去一点儿,就是在悠悠喝酒的陈子珮。

才刚坐下,就觉得有一道冷冽刺人的视线移了过来,楼湛的眉尖不由抽了抽,转头看过去,正正看到了大长公主萧凝。